刘奇沉吟半晌,正待再问,已经是在蓟县太守府内翻身上马,很快便有军士呈焦急报冲到近前,“报……禀报吴王,从高邑败退到巨鹿,再败撤到平乡的司马懿命人送来降表。”
“而司马懿此人,战阵之上,以圆阵、龟甲阵为主,结成军阵以后,便可稳若金汤,便是昔日大司马徐庶,也何如他不得。”
“罪臣先投曹操,后降刘备,再投身曹操麾下,吴王焉能信得过吾。”
“信不过,但汝焉敢有异心乎?”刘奇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说道。
在他身后,司马氏众将一字排开,不得不说,刘奇还实在有些恋慕司马家这类高雅之家,如果教子,只怕连曹操都不如司马氏。
“别的,命人复书给司马懿,就说孤已晓得此意,亦情愿让麾下的兵马后撤五里,便利他命令弃械的军士出城归降。”
司马懿面色微微颠簸,沉吟瞬息,“只参与军议,而不统兵?”
“当命令十余万雄师,合围平乡,司马懿所部兵马大多都是步兵,行进迟缓,吾军以轻骑突击,再以大队步兵跟进,足以构建一道极强的封闭墙。”
“尽早光复邺城,停歇天下最后的战乱,此乃先父之愿,亦是孤之心愿尔。”
“孤可任命汝司马懿为兵部左侍郎,加武安亭侯;汝长兄司马朗为河内太守,列侯;汝三弟司马孚为陈郡太守,列侯……汝妻张春华为诰命,不知汝可愿降?”
“主公,司马懿善于冬眠,可此人不如贾诩,贾文和固然安身惜命,却情有可原,他之战略,过分阴狠暴虐,天下诸侯皆顾忌之。”
三日以后,平乡的急报再一次呈到刘奇手上。
“主公这是要南下?”
“恰是。”刘奇一手在二三十级步外勒紧缰绳,目光正高低打量着这个家伙。
“愿献上韩遂首级,以示诚意,再献上俘虏,凉州大将阎行伉俪,交与吴王……”司马懿的手札仍旧没有那么多的辞藻富丽,只是一昧地奉迎。
“只求吴王开恩,准予吾河内司马氏举家高低,解甲归田。”
“伯言觉得如何?”
“喏。”
“那是为何?”刘奇眼中带着几分核阅扣问道。
“城外四门的护城河已经填平,吾军已经前后强攻了十余日,伤亡当在五万以上,城内守军死伤也不在少数,曹操亡故以后,城内更是前后在十余日内送出很多意欲归降的手札。”
刘奇堕入了深思,却又听司马懿开口道:“吴王,罪臣若降,三日以内可破邺城。”
刘奇目光微微颠簸,“汝当真只是想解甲归田尔?”
刘奇面色微变,当即诘问道:“现在火线粮草如何?”
“善。”刘奇微微点头,此行能够招降司马懿,可谓让他喜出望外,固然他仍然在防备此人,但贰心知,越是聪明之辈,就越不会犯傻,能保住家属持续享用繁华繁华,司马懿也不会铁了心非要去寻死吧。
“既是吴王之命,罪臣焉敢不从。只是罪臣这些胞弟族人都在军中任职,如果吴王不弃,可让他们接管整编,为吴王麾下牛马走。”
刘奇沉默了一下,目光看向陆逊,“那以汝之见,当如何行事?”
刘奇故作游移,“仲达之才,天下少有可与汝比肩之人,孤欲西征,将丝绸之路打通至大海对岸,汝有如此经国之才,当可襄助孤一臂之力。”
“难怪司马氏敢篡魏自主。”
“罪臣此来,并非为功名利禄尔。”
“汝麾下这数万魏军精锐,都会调往蓟县构筑新城,汝也可北上去看看,孤之宽大漂亮,并非只是对汝司马懿,而是对全部天下,但却不包含北地的蛮夷之辈。昔日降孤之乌桓,得以重用之,此前他蹋顿受曹操蒙骗,起兵反孤,孤以陆逊、太史慈弹压之。现在那鲜卑便在孤脑门上蹦跶着,数载以后,孤将率军出塞,北伐鲜卑,到时,汝司马懿亦需尽一份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