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年方垂髫,哪知军国大事,因赵姬以发簪刺其颈,滋滋流血,痛的大呼,只得泪眼昏黄,望着将他推入深渊的慈爱君父。
姜武一声断喝:“孤意已定,夫人休要再言。”
姜武忧心忡忡道:“北狄不除,永为孤心头大患,何如狄人刁猾狡猾,且民风刁悍,素有骁名,一旦战事起,狄人必将入城搏斗,当时,西燕再无宁日。”
姜武再问:“可有子嗣?”
“夫人言重了。”姜武起家宝座,轻拉赵姬糅夷,垂怜道:“夫人常伴孤摆布,一晃经年,此份女儿心,远胜那三千军功!”
手伸将,又收回,姜武长叹一声,坐于沉香,闭着眼,不肯再看他。
一想此情此景,赵姬既痛又怨,既恨又羞,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苦不堪言!
怀胎旬日,子乃她肉,子为她血,现在君上为保西燕边疆安宁,竟要弃子而送北狄,这无异于割其肉,饮其血,让她如何舍得?又如何能应允?
自嫁入姜氏,她经心伴君,七载如一日,天垂怜见,让她怀上圣子,光添宗族香火。
“痛哉痛哉,痛不成当!”姜武唏嘘道:“可孤身为西燕之君,该当为民尽责,以一子而罢两国十数年兵戈,虽肉痛如绞,但值也,足也!”
刘诚之一介武将,甚少出入内宫,见来人,不由相顾几眼。
赵姬甚为不解,翻开卷轴,见羊皮中所记之事,心忽一窒,娇唇微颤:“君上是何意?”
赵姬见他忧愁,不由道:“西燕安平无战事,臣忠民爱,丰衣足食,无人不为之欢乐,君上忧愁何事?”
刘诚之迷其姿容,恍忽间,赶快施礼:“末将见过君夫人。”
赵姬步入殿中,正瞧刘都尉在此,脸上忧色转眼即逝。
赵姬见他灵巧如此,肉痛似泣血,强耐住性子,取过发簪,放在其面上。
赵姬情急之下,竟不顾尊卑之礼,直呼其名号:“崇文,虎毒尚不食子,你贵为一方诸侯,岂能如此狠心?”
赵姬见姜武忧心国事,心疼不已,倍感自责:“小童文不能出运营策,武不能上马拉弓,无以替君分忧,实在有愧君上垂爱。”
西燕城民皆知,吕公姜武自继父尊位,娶三女,乃为吴姬,赵姬,郑姬。
姜武赞道:“夫人替孤诞下麒麟圣子,壮我姜氏一族,其功甚伟。”
赵姬见姜武狠心,更是哭的肝肠寸断:“小童自嫁君上,从未有一句非分之言,今大胆恳请君上三思,收回成命!”
另说,侍女领君上之命,前去玉芙宫传话。
吴姬体弱多病,生下一子后,不日而亡,而后,姜武独宠赵姬,命人在广元殿旁另造一殿,亲提字“美人如玉出芙蓉”,故称“玉芙宫”。
“一时姜人,一世姜人,白儿在西燕也好,北狄也罢,终是姜氏后辈。”赵姬说着,发簪尖端刺入姜白左颊,瞬息,血流如注。
不时,赵姬带公子,过九龙桥,过白玉阶,至广元殿外。
”姜武问道:“夫人,你入宫多年?
赵姬乌云迭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柳腰,似海棠醉日,不亚九天仙女下瑶池。
姜武目露豪情之色,可脸无神光,略显忧愁。
赵姬知局势难回,止住酸楚,不顾姜白一眼,回身回了玉芙宫。
赵姬柔声道:“小童与君上佳耦一体,勿言一事,便是千事万事,也愿替君上达成。”
姜武道:“刘都尉,你远来辛苦,在偏殿修整半晌,即回灵州边疆!”
“白儿,君父无情,此行送你归去,一别遥无可期,但儿远行,母甚担忧,现在送你一礼可好?”赵姬抱着姜白,满脸的慈爱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