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万物变迁,民气策划,唯独这座宫殿,还是耸峙风雨中,俯瞰万里江山。
此番得君母应允,他必将姜白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得志不堪落魄魂,姜白行动维艰,如这六合之间,已无其容身之处。
“夫人当真抱恙?”姜白问道。
“白非君子,何必量那一套。”姜白笑道:“况才子真容,端配一美字又何妨?”
“小白,听姊一言,当年之事,君父逼不得已方才将你……”姜钰秀眉深锁,更加解释,却被姜白一声断喝:“钰姊,莫提此事,可好?”
“美,美不堪收!”姜白愣神:“临淄虽美,若遇才子,不值一顾也!”
“你意欲何为?”赵姬诘责道。
姜淮排闼,清风拂过,荡起氤氲香气,幔帐中,一女妇横躺,轻纱撩动,如有魅影晃眼。
故姜武特赐一宫,留作二女安居,落款曰“长乐宫”。
“你我同宗姊弟,不必拘于礼节,你若不随往,便是拂姊之面,待姊登临淄城头,顶风号召,千万士子才俊簇拥,你安能对付?”姜钰莲步前踏,瞪着他笑道。
“君母示下。”姜淮道。
“本夫人抱病有恙,于宫中静养,概不见人。”赵姬冷声道:“你且打发他去,休要再来!”
“外大雪,你只穿布帛,莫要感了风寒,快快进府为是。”姜钰体贴道。
恍忽间,人出太和门。
“诺!”侍女不敢有违。
“此计甚妙也!”姜淮喜道。
“多年未见,这口倒利索了。”女子掩嘴娇笑。
贰心寒,更心伤!
姜白知姊善待于他,也不拘泥,口中称谢:“白,遵姊命!”
“君夫人可在?”
女子螓首蛾眉,肤如凝脂,红唇未笑人自醉,身形苗条,披风罩在锦衣上,头钗绿石,雪光映人,美煞美煞,不成方物也!
“承钰姊吉言。”姜白拱手见礼。
此番回朝,他受尽萧瑟,本欲寻君母聊以安慰,怎想,君母竟称疾不见?
姜白转头望,方见一女子从楼中走出,翩翩而来。
虽为兄弟,姜淮嫉其得幸,仿佛姜白生来与本身有大仇,他在西燕一日,本身如置身梦魇,难以摆脱。
离了玉芙宫,姜白穿行华殿,见来往兵甲禁军,点头表示,面无荣光,心无美意。
赵姬受君上宠嬖,把持后宫,虽无正室之名,已有正室之实,凭此诏令,莫说满朝文武心中畏之,连华阳夫人也不敢与之争锋,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姜白与姜钰一天出世,前者于酉时,后者于卯时,称其一声姊,理所该当。
“夫人之疾恐非身疾,而是心疾!”姜白惨笑一声:“容通禀,白来日再行看望。”
两人转回,往长乐宫行。
“今君父大寿,小白受命回朝道贺,此时驱其出西燕,恐有险阻?”姜淮担忧道。
“随姊回宫。”见姜白应允,姜钰大喜,巧笑盼兮。
后姜白被赵姬刺面,遣送北狄,姜淮欣喜若狂,谁知,一晃十五载,姜白再度返燕,他气甚怒极!
“罢了,君父政务繁忙,白不敢叨扰,他日吧!”姜白推委道。
西燕财力薄弱,临淄更加天下繁华之都,宫殿华丽高大,乃为诸国之首。
他为赵姬嫡宗子,父宠母爱,一时风头更胜至公子姜诸,可昔年,赵姬又诞下一子,姜白性灵巧,面貌可掬,神含灵气,与姜武幼年时,足有七八分相像。
自吴姬去世后,姜武独宠赵姬,补葺宫殿,加封头衔,金银珠宝,山珍海味,凡赵姬亲求之事,姜武一概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