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瑞年带着李从嘉在马车上一番相谈以后便到了教坊司,于大门之处上演了一场砸门之戏,那些衙役平素虽是骄横可明天碰到鍾大少爷亦只能前倨后恭,看得李从嘉在前面悄悄好笑,这就叫恶人还需恶人磨。当然影象当中表哥那些行经说纨绔不假,但却绝非那种欺男霸女的恶少,相反倒是很有任侠之风,那一次一名蚕农被同亲的地主夺去了三亩桑田,告到金陵府亦不敌对方财雄势大反被诬告,恰逢锺少爷路过听堂只觉大为不公竟然将衙门的匾额和鸣冤鼓尽数打烂,在场数十名衙役无一人勇于上前禁止,围观的数百名百姓则是轰然喝采。
李从嘉记得问过锺瑞年此事与你又不相干,为何强出头?答曰:通衢不平有人踩,少爷看不扎眼的玉皇大帝也敢拉上马!厥后还带人拆了大门放到石狮,颤动了全部金陵城。为此母舅大人就要派人拿他问罪,少不得要乞助于最心疼他的姑姑,锺皇后有言:瑞年虽是恶劣,此举倒是颇得民气,既然有损律法,便该有律法措置,而锺老爷更是直接,我孙子做的没错,竟是反将身为太师的锺云好生怒斥了一番。
“不敢不敢,锺公子交代的事情小人岂能不办的妥妥当帖,就是给个天做胆量也没有人敢违了公子的情意,只是这杨家蜜斯本性太刚,出去以后便是数次求死,如果旁人死便死了又有甚么打紧,可锺公子交代的小人怎能不极力为之?”为锺少爷办事办好了犒赏丰富,但稍有忽视这也是个翻脸比翻书快的主,饶张都头也算是久经风波之辈可被锺瑞年这么一瞪还是有些腿软,仓猝一边赔笑解释一边上前将配房之锁翻开,躬身便请锺大少爷切身入内一观究竟。
这教坊司分作三进,前两进关押的都是些年龄较大的妇人,她们的去处多数是别人家中为奴,而内里的一进占地最大,有着数十间广大的配房,内里多是有些姿色的年青女性,又以大户人家的蜜斯丫环与侍婢小妾居多!在这里教坊司会礼聘专人教他们些吹拉弹唱歌舞之道,以后买往青楼或是其他去处,相对而言这里的女子就要抢手的多。
“表哥,刚才那张都头言及杨蜜斯求死之心甚烈,你就如许把她一小我留在内里岂不伤害?”临出屋前李从嘉终究瞥见了杨家蜜斯的面庞,虽不说是国色天香但也称得上面庞姣好,那种文静的气质更是本身前所未见的,只是一双眼睛肿的像是一对核桃,当是痛哭过分而至,观她腕上颈项的伤痕皆是求死而受,表哥此举是否有些托大?
“谢公子,杨蜜斯的伤口已然疗治安妥,小人就在外间相侯,有事固然号召。”听锺瑞年此言张都头方才心中一松,躬身见礼以后便带着阿谁小丫环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健忘表一表本身的功绩。
“我让你好生照顾杨蜜斯不得委曲,这是何故?难不成另有人凌辱与她?”在一起丝竹之声中穿过曲盘曲折的回廊到了最内里的一处伶仃院落,刚进院门配房中却传来了一阵哭泣之声,发声之人仿佛被人堵上了嘴,且另有挣扎的响动,锺瑞年见状立即作色问道。
教坊司如何也算是官方之地,似李从嘉这类头带斗笠遮住脸面之人平时大门也进不了,可锺少爷带来的朋友还是有说有笑哪个不长眼的敢多问一句?张都头一番阿谀以后便立即在前面带路,脸上是满脸赔笑心中却恨不得早早送走这个煞星!不过那杨家蜜斯除了锺家大少恐也无人勇于问津,要晓得锺少爷的脱手向来是风雅非常的,就算遭些小罪倒也值得,总比那些口上文章斑斓行事不堪之人好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