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棺少年收了豪客令,想一想道:“你们的船到哪儿,我就在哪儿下船,能到河道绝顶最好,不能到也没干系。”
“离家大半个月了,才走出了四万多里。”罗天生默算路程,往西南边看了一眼,眉头悄悄一皱。
齐延江不再多说,后退三步告别拜别。
“这个……”冯掌柜思考半晌,再躬身道:“客人,这一趟船是开往太湖府,距此有两万八千里水路,到不了澜沧江绝顶。五折船资,客人需破钞十四枚银精石,安然也有保障。”
大衍皇朝边境宽广,太岁山位于大衍东北,并非边沿,间隔灵树观有五十万里路程;三月解缆,日行三千里,八月十五之前达到灵树观并不困难,只是路上迟误了些工夫,何况并非一起坦途。
因那对祖孙他杀身故在心头蒙上的一层阴霾完整消逝,道心一片澄明,目光更是比平常增加了一分果断之意,法度非常稳定,速率极快,行走之间竟没有引刮风声,仿佛融入了这方六合之间,再也无分相互。
并且,这艘所谓的“快船”实在有些名不副实,日夜不断,也不过日行两千四百余里,反而不如步行。
罗天生看了一眼双头异兽,微微点头,一语不发,也不对乌朋海脱手,回身往石室外走去。
冯掌柜见令,面色立即恭敬,躬身道:“既是豪客,快船当然坐得,不知客人要去那边?定程付资,客人可打五折。”
罗天生关了房门,脱了脚上履云靴,并不歇息,只是盘膝坐在木塌之上静运真气;不过几息以后,船身悄悄一震,已然收锚杨帆,船腹深处又模糊响起机括运转声,沿澜沧江水逆流而去。
此时现在,背棺少年眼中再无火光,再无灵兽宗,更没有四皇子身影,只要心神沉浸在浮世宝珠当中时,才气看到的百里周遭!
青衫剑客微微皱眉,脚步愣住,往那说话的少年看了一眼。
说完,背棺少年取出豪客令,递到冯掌柜身前。
这只足以灭杀五境武夫的所谓“魔兽”,只是挣扎两下,轰然倒在地上,一身气势刹时消逝,口鼻涌出黑血,朝气刹时消逝,身躯渐渐化成一滩污血;两名灰袍长老和几名精英弟子一息以内毒发身故,唯独乌朋海难求一死。
这名灵兽宗主身躯倒地,浑身抽搐不止,口舌僵木,没法收回任何声音,也不晓得本身中了何种剧毒,只感觉体内朝气正在缓缓流逝,恰好有力挣扎,只能眼睁睁靠近灭亡;不管脏腑器官,又或是筋骨肉肉,都在腐朽腐败,渐渐化为脓血,比那些受他毒害致死的平常百姓更加惨痛。
青衫剑客不再看这背棺少年,刚走两步,又听身后那少年道:“我赶路有些急,坐快船最好,既然是北往商盟的,这块令牌能不能通融一下?”
一夜赶路一千四百余里,直至天明。
船身长十四丈,宽三丈不足,形体如梭,前有金属撞角,外包铁皮,团体绝大多数利用上等木料制作,堆栈以内盛放了很多大型货色,都用黑布粉饰,看不出是甚么东西;船上又有杂役伙夫,备足了新奇菜蔬和各种面食,也有熟肉浸在油里,另有织丝鱼网,明显是沿途捕鱼所用。
刚走没几步,只听背后有少年声声响起:“这位老丈,叨教这艘船是你们的吗?我想顺道乘船,叨教需求多少船资?”
“这位豪客和你同业,一起多加谨慎,不成怠慢。”冯掌柜交代一声,又拱手对罗天生道:“客人,齐驿使已入四境,这趟水路跑过无数次,路上一应事件熟稔非常,如果赶上甚么费事,客人不必烦心,尽管交给齐驿使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