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杰冷静捏了捏手指,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就连平时最为粗狂的缇奴法师都是神采变了变。
四人又是对望,此次换得坐首的坤杰开言,“长老不必介怀,只是小老儿仍有一事不明,还望长老开释。”
“长老始终不肯言明这小儿来源,此时危急,小老儿也顾不得很多,卖得年纪最长,厚下脸皮将事情挑明。
即便不成,这一交兵,三方鼎足之势渐成,也少不得分的上一杯羹,由此想来,此次之事,有巢确比萨满更要急上三分,俄然聚兵也属公道。”
“坤杰大师所言不差,十七年前我承长老指导我收得关门弟子,传授武道,如亲生之子教诲,因信上师一言,献祭为宿生,使之受人以命,毕生不得自在,常常想来心下有愧。
次仁长老俄然开口道,“我等均为巫门传承,四十七部落聚汇之宜犹在,只是大劫当前各自为私,难再言说,少不得一番腥风血雨,甚是遗憾。
达墀地为防风、离朱两大权势,有巢只据梅墀族地,两族地虽各有神山、圣水,却皆不若常曦、羲和此两条灵脉,千年劫来时便不易防备。
“有巢与萨满同气连枝,此前一向被离朱、防风两家管束,不敢明攻,离朱还倒罢了,那防风与萨满同宗,倒是根墙头草。此次良机,离朱、防风按兵不动,有巢恐怕要倾巢而出,现在阵前便已见到浊浪、普化、怒澜三位尊者,倒是不知另有何人。”
他说完,又是扫视世人,见那红脸和尚和白衣老者具是微微点头,唯独钱师眼神流转不定,心中嘲笑。
“大师怎得如此说,一来我等传承巫门,得命于天,天然身系我弟子死安危,不敢不着力,又怎说连累;
魏摩隆仁泛博,但七族地中,极南丁、索二地偏僻;多有草木妖兽横行少见火食,最北赛墀地为莽莽雪山,生人难入;常有人居者独一聂、牟、梅、达四地。
四人慌得起家行礼,心下感慨,互望一眼,还是钱师答道:
半晌,次仁长老将手中念珠放在小几之上,开口向钱师问道,“钱师怎想?”
“事出非常即为妖!”
所谓宿生,说白了便是一纸卖身契,不过束缚他的,倒是顶尖的巫法,宿生与宿主一命共生,众生不得违逆宿主,宿主若亡宿生亦不成活,死生皆在宿主一念之间。
如许才气够在神识中植入极深的烙印,继而相同血脉,使之完整被克于宿主。在宿主面前,宿生几与牵线傀儡无异。
但是接下来产生的事,却再次让在坐各位跌破眼境。
大师至今未曾解释此事,我心亦是忐忑,还望大师奉告真相,给个解释。”钱师感喟。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谁不知武道与遗寺的干系,打折骨头还连着筋,一贯一个鼻孔出气,现在天言辞之狠恶却更胜别人,氛围也立时有些奇特。
古时巫王以此术培养尽忠的死侍与禁卫,背叛的代价常常更甚于死。
在坐五人唬得齐齐起家,哪还敢再坐。
“但说无妨。”
可面前二人这一出出一幕幕却如何看也不像是做戏,坤杰不免感到眼皮乱跳。
世人皆觉得然,纷繁应和,一时心中都有思忖。
尘白苦笑。
次仁长老仿佛早料得对方有此一问,也不吃惊,脸上还是慈悲,只是笑容含糊,沉默好久。
聂墀地为遗寺所掌,依托常曦巫山,取青唐古拉灵脉;
尘白思忖半晌,这才答道,“却也不奇特,大劫当前,统统以保命为先,所谓教义争论,实在已经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