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礼挨了一鞭,不敢再多说甚么。他向来喜好用马鞭惩罚部属,这时世人见他面上也多了一道血粼粼鞭痕,都有解气之感,很多人乃至偷偷掩面轻笑。
“都礼王子!”元贞微浅笑道:“烦劳王子相送,小王幸何如之?”
“都灵公主!”在见清了女子面貌以后,元贞也是心头一颤。
元贞又想起那日她在路边所赠玉佩,说道:“公主赠玉之情,小王铭记在心。”
都蓝面色清寒,几近是从嗓子眼中,重重收回一声冷哼。元贞微微一笑,一甩马鞭,马蹄翻飞,缓慢驶出大营。
这时,有一阵马蹄踏响声短促而来,都蓝可汗带着营中精锐赶到,鹰隼般的眸光,透出一股冰寒通俗,冷然道:“元贞,你放我了我女儿,我放你分开!”
“那好,”都礼王子冷冷的道:“你放开我妹子,我们伶仃一战!”
“我待先生当然真情实意,先生对我呢?”都灵公主面露苦楚,“王爷却连实在身份都不肯奉告。你明显是大魏端王元贞,却恰好自称塞州布衣方甲。”她扬起素洁小脸,“你知不晓得,我们蛮方人道子坦直,最容不得棍骗!”
都礼气贯满胸,却又无可何如。他身下一名骑军小将,上前道:“王子,我们师法这小子,直接跳畴昔……”
营地外四野苍茫,空旷无极,马儿放开四蹄,数十里地很快抛在背面,吼怒北风和周遭风景,几近一闪而逝。
跃过崖涧中段,马儿力尽,一声悲鸣,向涧下急坠。元贞提了一口气,一把揽住都灵公主纤巧腰身,一手猛击马头,马儿下坠更急,元贞则借力前跃,落到对岸崖顶。
元贞心想:“戚潇天那天问我何为霸道、何为天子之道、何为天道,看来以生异心;薛王一心搀扶老八,视为为仇敌,眼下仿佛唯有西边的相州才有我的容身之地。”转念又想,“蛮方人必然觉得我南逃归魏,南来路上,必然充满重重伏兵,看来,要想活命,只要向北逃窜,或者能出人料想以外。”
元贞心头沉重,狠甩马鞭,马儿飞速疾走,和都礼王子又拉开一段间距。没多久,元贞一行行入一条山岭,岭高崎岖,山岩光秃,雪后更显湿 滑,马儿奔速放缓。
都灵公主轻笑道:“可贵王爷还记得。”
都礼面上一红,他之前被元贞冒死、凶恶架式吓住,只顾狼狈逃命,过后深觉得耻。蛮方人凶恶好杀,视胆怯怕死为最大热诚,是以都礼王子憋足了劲,想要找回落空的颜面。
都礼所率追兵,见元贞被崖涧隔绝,无不放声喝彩,暗自感激腾格里保佑。
“放屁!”都礼王子冷冷的道:“你这是置公主死活不顾吗?”蛮方女子固然身份寒微,位同牛羊,但是都灵公主却职位尊崇,岂是普通乃蛮女子可比?
元贞笑道:“我再如何怯懦如鼠,也不会抛下部卒,单独逃生!”
元贞扬声道:“王子以为本王举止过于卑鄙,那王子用雄师拿我一人,又算甚么?”
“王子,后会有期!”元贞拉起都灵公主的手,回身拜别,都灵眨着轻灵双目,浅笑道:“哥哥放心,端王乃谦谦君子,不会对我如何!”
元贞暴露难堪之色,“不是元贞成心欺瞒,实在是我身份特别,不能等闲透露。”
“混账!”都蓝波然大怒,抄起手中的马鞭,抽在都礼王子面上,“你连你亲妹子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都礼带着本技艺下,疾冲到崖边,几乎收势不及而坠落断崖。
营帐外,杀声震天,元贞顾不得以是,“公主获咎了!”长剑架在都蓝公主脖颈处,挟着他走出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