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太重重营盘,只见马王帮数千帮众,布阵山前,严守身后险要山道。曹子昂布阵数十重,人马静肃。
元岿沙哑着嗓音道:“那么,中间为何而来?”
相州城外,得了司马伦令牌的元贞、兰葩,催马向南,星夜疾行。
三人身后,边淇儿一身缟素,鬓边插着一朵红色纸花,透出哀婉苦楚。
疾行数里,山道更加险要,或临深谷,或依峭壁,门路又险又陡,元贞心生寒意,不敢再如先前那般纵马疾走。反倒是兰葩,固然善于汉地,但是流着大漠民族的血液,自小与马群为伴,这等险山峻岭,反而激起了她的大漠情怀,迎着清风,一起狂飙。
“既然是都督军令,我出兵便是!”曹子昂冷冷一笑,调转马头,率队回营。
二人步入驷马堂正厅,一股肃冷杀气逼仄而来。元贞觉到氛围古怪,心生警悟,抬眼望去,正堂站着四人,前头三人中,居中的是一个衰老之极的老者,秃顶圆盖,脑门锃亮,鬓边黄发稀松,后背高高拱起,仿佛风吹便倒。只是老者人虽老迈,眼眶中透出一股矍铄之气。老者左手处,女子神采木然,左眼眉角,斑痕点点。老者右首处,耸峙着一个铁塔般的巨汉,手臂肌肉丰富,透出一股力量感。
“这些都是古今名马,”卖力带路的那马王帮弟子一脸得意,指着那些各具风韵、奇形百态的石像先容道:“此为楚项羽的乌骓,阿谁是汉昭烈帝的的卢,此为爪黄飞电,此为凌霜,阿谁是飒露紫……”又指着不远处的群马石像,笑道:“此为周穆王八骏,绝地、翻羽、奔霄、月影、逾辉、超光、腾雾、挟翼皆在此中;喏,那是始皇七大名马,那是汉文帝的九匹良驹……”
边淇儿眸光凄楚,身子微微一欠,算是行礼。
元贞悄悄称奇,实在汗青上的传奇名马,皆在石像当中。想是马王帮以贩马为业,追溯古今名马,为其立相做冢,以图吉利。
归海参霸道:“都督府令牌,乃司马伦贴身信物,司马伦从不交给别人,你若不是贰亲信,他为何交到你手上?”
两方人马,相隔数丈,遥相对峙,一劲装虬髯大汉在重重簇拥下,立马阵中,朗声道:“中间如此发兵动众,是要将我帮高低,斩草除根吗?”
曹子昂长声道:“马王帮刺杀都督,罪不容赦,你们如果见机,立即放下兵器,还能保全性命!”
边淇儿神采淡雅,“我说过,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天亮时分,云绕于薄雾之下的清冷山,已然遥遥在望。
两人在峡谷前翻身上马,一早获得动静,在峡谷外等待的马王帮弟子上前驱逐,带着两人往峡谷中行去。
一起行来,只见红花绿草间,散立着无数与真马大小等高的骏马石像,彪健非常,或人立高跃,或作奔驰之状,或呈仰天嘶鸣之态。有些单马独骑,举头挺跃;有些三五成群,竞相追逐。
“补救?”孟绮翼冷冷的道:“凭你一个汲汲知名的臭小子,凭何居中补救?”
在马王帮帮众指引下, 两人穿过狼嚎谷、猿飞峡、鹰愁峡等多处险要,正中午分,来到一处群峰环绕的大峡谷前,只见群峰如聚,颠峰入云,谷中花繁叶茂,景色独绝,恰是马王帮总舵地点的马王冢。
“荒诞!”那大汉青筋暴跳,暴露狂怒之色,“司马伦殛毙我帮帮主,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元贞拱手称谢,与兰葩一先一后,驰入山道。
元贞叹了口气,“小可美意调剂两方胶葛,不想遭贵帮高低如此思疑,罢了罢了,鄙人无自辩自证之能,这便告别!”拉着兰葩的手,走出驷马堂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