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今后,塞州端王府,元贞正伴着楚寰汐,在花圃中赏花。
送走老寺人,元贞马不断蹄,拍马赶往乃蛮虎帐地。
楚寰汐自几天前解开多年心结以后,芥蒂去了大半,身子逐步复元,眉宇间愁意不再,多了几分喜乐。她姿容奇秀,笑容极美,悄悄一笑,满园花颜尽失了色彩。
“公公请息怒,”一个婢女哭丧着嗓子道:“实在不是我们王府成心慢待,实在是塞州苦寒,王府糊口贫寒,就是王爷和宁国夫人,喝的也是这等粗茶!”
“王爷莫要打趣妾身,”楚寰汐面色绯红,心头倒是喜乐无穷,“泇城县主、瑞昌公主,才情仙颜,皆远胜妾身……”
元贞听她言语中透出苦楚落寞,难堪一笑,正想好言欣喜几句,一袭绯红裙衫、二绺长发的汀兰,忽的面色极其尴尬的走到近前,“王爷,梁京来人了!”
元贞冷冷一笑,“公公又算甚么东西,敢来管我的人?”
“放屁!”公鸭嗓子没好气的道:“塞州就是在清费事寒,端王也是拿着皇上供奉的亲王,你们这是在指责皇上慢待端王吗?”
此时节,夏至已过,但是塞州地处边疆,气候清冷,毫无盛暑之感。园中花开正艳,姹紫嫣 红,放眼望去,满地鲜红。
“借公公吉言。”元贞面色峻冷,以他之灵敏,如何嗅不出此中的猫腻?
乃蛮人已经将端王视作将来驸马,在得知来者乃是大魏三皇子,没有任何劝止。
未几时,有乃蛮兵将烧烤好的野猪熊虎端上,元宗与乃蛮众兵将席地而坐,大快朵颐,大碗喝酒,尽是粗暴豪气。这些日子来,宁王与乃蛮兵将日夜厮混,四周游猎,暴露惊人箭术,飞鹰熊虎,豹鹿豺狼,无用不中。
“正要就教严公公,本王在公公眼中,算甚么东西?”元贞浅笑着,步入正厅。
此时,宁王元宗正赤膊上身,与乃蛮军中的彪形大汉,以摔交为戏。他看似文弱,但是自小习武,身子结实,力量极大,竟而连赢数阵,乃蛮军中素以力量见长的懦夫,皆被他跌倒在地,引得乃蛮军兵士轰然喝采。
“恐怕尚需一些光阴,”元宗拉着他的手,在营地四周来回巡查,“眼下,乃蛮雄师束装尚未结束,兵甲、东西还需登记造册,短时候内,恐怕没法分开塞州。”顿了下,笑道:“恰好,这些日子能够和三哥把酒言欢,畅谈世事……”
元贞不解,“何意?”
元贞不便上前打搅,直到日头偏西,所列猎物被元宗和众兵将一扫而空,才慢悠悠上前,“四弟……”
只见湛蓝天空下,一顶顶乌黑的帐篷,连缀如云。乃蛮军皆换了魏戎服饰,铠甲光鲜,枪槊亮光,相较以往,可谓是焕然一新。
“哦?”元宗眉头皱了一下,说道:“我朝比年交战,府库空虚、兵教员疲,父皇有此考虑,也在道理当中,只是蛮方人用心叵测,只怕并非至心请降。”
“不敢?”那人嘲笑着道:“我看你们这端王府上高低下,没人将咱家放在眼里,老奴去过那么多王府,还没人敢如此骄易咱家,他端王甚么东西?咱家一句话,就能叫他再也翻不起家来!”
“呸,该死的小贱蹄子,你给咱家上的是茶,还是尿?嘴里淡出个鸟来不说,另有股骚臭味!”
二人穿花过海,元贞忍不住赞叹:“天下美色非常,夫人独占八分,这叫天下女子如何活?”
元贞微微皱眉,抬眼望去,大厅鎏金空中,一只红色茶碗,被摔的粉碎,中年男人面皮白净不必,身着内廷寺人的打扮,现在手捏兰花指,须发毕张,神采张狂,手指几近戳到面前小婢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