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姬扶着我回屋,将我安设下来后,她命人给我端来了一碗汤水说着:“小娘子,快请喝了它。”我没问她是甚么,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然后丹姬非常经心的帮我清算伏贴,见我躺下我,才退了出去。
我昏睡中,模糊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低低的说着话,又有一个很浑厚的声音说了些话。我的腿时不时的一阵热一阵凉,热的时候我浑身冒汗,冷的时候我便开端颤栗。
丹姬向我走来,用手托起我的握剑的左手道:“我们先学左手用剑。”
天垂垂暗了下来,房门再次被推开,赵光义站在门口道:“明天到此为止。”
一个厮儿搬了张椅子放在我床前,他看也不看的就坐了下去,扭头看向门外一眼。厮儿会心,领了世人鱼贯而出,末端将门也带上。整间房里,只剩我和赵光义。寒夏季,内里寒霜降雪。屋里烧着煤炭,本应当是暖的,可因为我面前的人,一室秋霜。
我微微展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芒。再看向四周时,才发觉我竟然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梨花木雕的床榻,四周罩了两层幔帐,身上盖着两条棉被,我能瞥见上面那条被面是蜀绣的织锦缎。如许的豪华,我内心策画着,好一个开封府尹。
次日太阳方才东升,女使们就出去帮我洗漱结束,我跟着一个女使艰巨的行至一间房外。她敲了拍门,然后推开门让我出来。走进后,我看到赵光义负手站在当中,身后站着个女子,白纱掩面。四周没有任何家具,我上前两步给他行了个礼。“丹姬。今后她既是你的教员,也是你的女使。”那女子向我服了服身,我亦是对她点了点头。赵光义看过我手中的长剑道:“你可靠它取胜,但它毫不是独一。”。说完与丹姬对视一眼就分开了。
很久后他指了指我床前挂着的带着斑斑血迹的素袍道:“谁教你的?”。我避开他的视野回话:“没人教我。”他抬头道:“不肯说?”我思考一下,“你可愿帮我?”。他扬了扬眉,身子向右倾去,用肘支着扶手,右手缓缓扶上脸颊,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看着他,心下已是了然,看来我猜的不错。
我惊觉的坐在床上看着空空的椅子,他有野心,不成谓之不大。我有私心,不成谓之不狠。我只要依托着他,定能遂了心愿。
我看着黑黢黢的屋子,叹出一口气道:“你毕竟是不放心我。”
这几日,但凡是太医开的进补的药,我顾不上苦不苦的,尽数喝了。每天女使都会替我揉着小腿,好叫血液通畅着。我本是习武之人,平凡人伤筋动骨需百天,我只用了半个月伤口便已经结痂。又缓了两日,我就筹措着要下地活动。
来京已有月余,萧瑟的北风中我伸手划过池面,砭骨的冰冷从指尖传来。我生在初夏,十六岁那年,辰仓带我去看了草原中的一弯湖水,他说:“匈奴人管这个湖叫图巴音布鲁克,我们叫它天鹅湖。你可喜好?”我看着湖面碧波泛动,欢乐的不得了,来边塞七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瞥见湖水。我冲动的想要一个猛子扎进这湛蓝的湖水里,辰仓一把抱着我道:“草原上的水即便到了隆冬,还是冰冷的砭骨。它们是从雪山上留下来的雪水,是最洁净不过的圣水。也是彼苍赐给草原最美的礼品,我给你讲个关于天鹅湖的故事。”我在他怀里悄悄地听着他给我讲的故事,看着斑斓又安闲的湖水,在碧油油的草原上蜿蜒出一条长长的蓝丝带,倒映着蓝天白云,而我和辰仓依偎在这六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