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天子转过身来,看了镇守使一眼,摇了点头道:“他不过求一个死在本身故乡的设法,朕再不忍心也没法回绝他。”
然后他又笑了起来。
每日操心这些军国大事,的确比修行更让人感觉倦怠。
大梁天子俄然开口,抛出了这么一个题目。
当真是走出很远以后,大梁天子看着一侧的朱红色宫墙,俄然感慨道:“就算是朕能做一半,那另一半呢?”
大梁天子点头道:“别的不说,宋敛做个左卫批示使题目不大,只是让他做镇守使,还须打磨,至于天御院院长,朕倒是有别的用处,镇守使一职先空着吧,这神都有朕,倒也出不了甚么乱子。”
“你就在这吧,朕本身逛逛。”
“朕即便不赶他出去,他就不出去了?一把破刀还是断的,他不是想着要重新锻造吗?”
这位大梁天子有三位皇兄,但是他口中的皇兄,实在只要一名,那就是那位先太子。
走出白露园,李恒已经在这边等着了。
李恒一怔,随即说道:“如果看眉眼的话,不是太像,只是神态却有几分。”
只是不等他持续说话,大梁天子俄然又笑道:“如果朕现在把那小子赶入迷都去,他能活下来吗?”
镇守使点头道:“遵旨。”
大梁天子笑了笑,仿佛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他顿了顿,淡然道:“这天底下的臣子,最喜好做的事情,就是去测度天子的心机,一举一动都能让他们揣摩出很多东西了,朕这一开口,文臣们有得忙了,至于那些武官要找他的费事,就让他们去找,天底下那里有不经历风雨便能长大的树苗?”
镇守使点头道:“大将军劳苦功高,在北境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返来歇一歇了。”
镇守使一怔,听着这话,他还真是说不出甚么来,不过很快他便说道:“陈朝现在只怕是全部方外年青一代修士的公敌,陛下如果把他赶出去,他只怕会很难。”
大梁天子笑了笑,破天荒地传出些笑声。
李恒俄然顿了顿,壮着胆量说道:“实在奴婢倒是感觉,他更像是陛下,骨子里那股劲,和陛下还是少年的时候,如出一辙。”
如果换了别人,只怕现在已经跪下请罪了,但李恒却只是浅笑道:“陛下,想来像不像,陛下最清楚,奴婢可没有欺君之言。”
大梁天子眼里有些笑意。
镇守使一怔,随即明白面前的天子陛下是在说之前给陈朝带刀之权的事情,镇守使想了想,轻声道:“陛下这般,倒是让那小子在朝野有些难做,文臣们还好,那些武官只怕是眼睛都红了。”
大梁天子说得不是别的,是杀。
大梁天子点头道:“朕没这么无聊,只是此次没带刀让他碰上这么一桩事,他又替我大梁朝挣了些脸面,想着之前万柳会他也是武试魁首,朕也一样没赏他,现在都算在一起,赏他个带刀之权罢了,又不是甚么封侯拜相,莫非那帮史官还能在史乘上给朕写上个昏君两字?”
“你有合适的人选?”大梁天子随口一问。
说完这句话,大梁天子没等镇守使说话,便自顾自朝着前面走去,镇守使也只能站在原地,迟缓施礼。
大梁天子没说话。
那位被以为是那一代皇子里,独一能略胜他一筹的男人。
大梁天子看了那朵海棠花一眼,这才说道:“此次你去北境,是朕的无法之举,萧和正将近老死了,总不能让他死在北境长城上吧,为大梁效力一辈子,最后都不能落叶归根,那朕这个天子,还做甚么?”
很多人会感觉这位陛下在成为天子陛下以后,变得更加帝心难测了,但镇守使才晓得,实在天子陛下一向是当初阿谁少年,一贯热血,一贯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