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既能悄无声气地爬到桃花树上去,天然心存掌控,又怎会从树上跌下来?
云兮趁世人转头之际,爬起家来,见林先生展开双眼,将他扶起坐直,问道:“林先生,你没事吧?”林杏不答,昂首打量那坐在桃树上的女子。
那少女咯咯笑道:“你记心真好,竟然记得住我的声音。”云兮笑道:“女人声音真好听,我本来记不住的,一听到那就记着了。没想到见到面了,是这般的敬爱标致。对了,那大屋子内里的人凶暴得紧,今后你还是别去为好。哎哟,你快下来吧,别坐在桃花树上,打雷呢,把稳闪电……闪电……”
阿尔木不再理睬他,手一张扬,一柄圆圆的东西径直飞将出去,往那少女坐的那株桃花树的树根处斫去。
云兮心中还是惊骇不已,但却不能让林先生绝望,当即道:“林先生的话我记下了。”林杏喜形于色,说道:“好,我现在奉告你一段笔墨,你须得用心记着,不成健忘。”
阿尔木手一伸,不知如何又将兵刃收回击中,俄而又是一扬,就要去砍别的一株桃树。
那少女“嘻嘻”一笑,道:“我只道你是个愣头青,本来这般风趣。”
云兮听这几句话浅近易懂,几次念了几遍,已然牢服膺住了,只觉心神大定,四肢百骸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入肚腹当中,满身说不出的舒畅。
云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借着天空中的闪电之光,见那少女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眉如新月、秋波流转,竟斑斓得无以言表。
言者偶然,听者故意。他这话说得极其天真,听在阿尔木的口中,倒是极其刺耳。他回过甚来,恶狠狠地瞪了云兮一眼,说道:“臭小子,我自与小妖女说话,与你何干?”
他本来是要说“把稳闪电击中你”,可又感觉暗含谩骂之意,甚是不当,仓猝杜口不言。
“咚……咚”天空又是电闪雷鸣。
云兮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身子今后缩了一下,却听得林先生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单打独斗,这几人都不是你的敌手,你不要怕他们。”
这一下大出他的料想以外,事出危急,他也不及细想,就去拉阿尔木的腰带!
却听得林杏在耳边道:“去吧,窜过面前三人,制止了他,记好了,别怕!”
言念及此,心中舒爽。直到此时,他才下定了决计。他活了五六十年,竟没有一日有如此心安。只是想到本身年到垂暮,却遭歹人侵犯,心中不免悲惨。恍忽当中,感受酷寒袭来,身子一个颤抖。
二人说话之间,只听得阿尔木大声道:“小妖女,你再不下来,我便要过来请你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