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姨娘!”
万翼嘴角抽搐了一下,背过身,只做不闻,持续大步往书房走。
“哦。千佛名经?”万翼收了碳敬,双手拢着一个巴掌大的赤金暖炉,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道,“想不到在塞外苦寒之地,戋戋一个飞骑尉,也能送得了千佛名经?”
薛远摸摸后脑,偏头思考道,“另有一个……仿佛原是殿下宫中的梳头宫女,殿下应是风俗了她的奉侍了吧。”
薛远转过身,待瞥见身后那一袭正红官袍,身披银狐皮裘的新任礼部尚书时,忙不迭拱手垂目一拜,身边的小侍已极有眼色的将碳敬双手奉上……
跟着下朝后四散的人流往宫内行去时,从身后俄然传来一道清越之声,腔调缓缓,暖意埋没,闻之很有东风拂面之感。
万翼不觉紧了紧捧着暖炉的手,面上还是保持着温雅的笑容,不动声色。
薛远忍不住暗自嘀咕,天生是礼部尚书的料啊,便是点收贿赂,也能做得这般道貌岸然,疏朗风骚。
你说这下睿帝祁见铖还不炸毛,的确是欺人太过!
原礼部尚书崔大人本是反对天子发兵动众推行大礼议,这场浩浩大荡蘑菇了两年还没完的大礼议,其首要内容说简朴实在也很简朴:便是环绕着先帝的谥号及天子生父的主祀及封号开端辩论。
当年谁不知此人只是个不得圣眷空有艳名的佞臣之子,闻其少时更是个整日走鸡斗狗吃喝玩乐的纨绔草包,谁料待他一退隐,竟在这短短五年间,由庶吉人连登青云,直爬到正二品礼部尚书之职,备极宠荣,环球哗然。
眼瞅着巴着祖制端方这块金招牌不放的礼部尚书是越挫越勇,可就这么巧,他在这胜利的路口俄然被贿赂撞了一下腰,举家因罪被抄,而代替之人,竟只是个未及弱冠没几年资格的斑斓少年?
薛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高大健硕的身材被玄色盔甲紧紧包覆,这么个彪勇魁巨大汉,倒是低头跟在矮了他大半头的秀美文臣身后,画面远远看去,很有几分违和感。
“女人!女人……”花神医抱着医药箱,闲闲跟在怜卿身后,“女人,有病得治――”
不过抱怨归一回事,现在的他并不晓得,数今后济王收到这封快马寄来的函件时,当场掰断了红木太师椅的扶手。
羌笛何必怨杨柳,东风不度玉门关。
与大漠萧萧风景分歧,仲春时节的帝都已是一派歌舞升平,桃红柳绿。
“爷!您可返来了,本日定要替奴家好好经验这登徒子!”
万翼缓缓道,“那瓦剌公主到底也是个美人,济王殿下推得这般干脆,应是,别有才子了吧。”
薛远莫名打了个暗斗,道,“一个是数年前的庆功宴上陛下亲赐的桃姬,另有一个是……”
早已投奔太后度量的原礼部尚书崔大人主张,既然现任天子是由小宗入继大宗,就应当尊奉正统,认先帝为皇考,生父代宗为皇叔,祭奠时对其亲生父母自称“侄天子”,并引经据典,伙同济王太后一系70余人上奏天子,宣称朝臣中如有贰言者即奸邪,当斩!
关于万翼的升迁速率,实在不算夸大。明朝有个牛人张璁更彪悍。从进士到入参政务仅六年,位居首辅六年,备极宠荣,世所罕见!
团体图:
薛远肉痛得捶心肝,本来他只筹算送一百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