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能！”义隆怒地打断，逼近几步，“皇姐你陪着徐家人做戏，做得过了。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半晌，义隆才道：“既是公案，爱卿缘何要将苦主烧了？这岂不是帮着首恶毁尸灭迹？”
不，是看不清那担架上躺着的是谁。
目睹义隆主仆几人的背影越行越远，再担搁便要追不上了，芙蓉只得强撑着攀住丫环婆子：“扶我起来。”
“愚不成及。”他绝望透顶地看了眼姐姐，回身便朝那片火光疾步走去。
“王八蛋！你还我姐姐！”庆之冲上来，便要揍天子，被芙蓉惊骇地一把拽住。
“司空府已经点起了丧灯。府里，金阁寺的和尚已经开端做法事了。”
芙蓉哭着又笑着：“该醒醒的是谁？是你的皇后在香囊里下毒，害死了芷歌。你展开眼看看，你为甚么不过问半句她的不是？天子犯法与庶人同罪。”她止了笑，硬声道：“皇后杀人，也要偿命。莫说小四不会放过她！我也不会！”
一起都是带路招魂的白灯笼，白晃晃得刺目。和尚们诵经的降落声音浮在灰蒙蒙的天空， 周遭的气味都是沉郁的。
芷兰院那边的天空，明显是正南边，却映着朝阳东升才有的灿艳红光。氛围里满盈着烟气，是柴油稠浊着香料的味道。
“南城？哪个大官府上。”
义隆却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秋婵呢？她就没传动静出来？”
“今儿个是如何了？”
芙蓉气喘吁吁地在背面追，近乎小跑却还是落下不短一段间隔。
徐羡之抖开袍角，跪下施礼。乔之虽心有不忿，却还是跟着父亲跪下。
“去去去！活不干，尽肇事！”掌柜的赶过来，削了小厮一耳刮子，又向醉汉们报歉，“各位客长，小店小本运营，群情官家是大罪，还望客长们高抬贵手，莫再说了，长幼儿给各位赔罪了，这里奉上一壶醉八仙，各位慢用。”
芷兰院，丫头婆子哭声震天。杂役后房最埋没的角落，棍棒杖打声，告饶声不断于耳。
芙蓉合动手，痴惘地看向他：“做戏？皇上既然说这是戏，那你把芷歌变戏法变出来啊。全部徐家人都会感念皇恩的。”
芙蓉垂动手去，脸上挂满泪痕，倒是笑道：“我还觉得你来是想见她最后一面呢。却本来是。”她笑着直点头：“你若不杀了你的皇后，小四是不会谅解你的。”
到彦之微埋着头：“欧阳先生进了司空府后，就没再出来。”
司空府乱了。
沿街的摊贩，见机地早早收了摊。瞧这阵状，怕是出了大事了。临街的店铺也早早打了烊。只余下零散几个多事又不怕事的百姓，忍不住拉开门脸探头张望。
“朕问的是徐芷歌！”义隆骤地起家，迈近几步，怒道，“她人在那边？！”
“着火了？”到彦之忍不住出声。
但是，全部徐府并不见有人救火。
“慢着！”富阳公主尚未平身，跪着吃紧喝止。她朝那身玄青常服叩拜一礼：“死者为大。心一大师正在做法，这灯摘不得。还请陛下恕罪。”
义隆冷看着他们：“徐爱卿真是好策画。”
徐羡之闻声昂首：“皇上有所不知，此毒霸道，因‘杜鹃啼血’而得名，无色有趣，极难发觉。中毒者——”他哽住，死力哑忍住悲哀之色。
“不成能。她如何会死？”刘义隆穿戴松松垮垮的单衣，一看就是刚从睡梦中被扰醒，连衣裳都来不及清算，就出了内殿，“欧阳不治呢？他如何说？”
到彦之卸下很多力量，甩开庆之，便跟着主子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