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气还没消啊?”义隆费了好些工夫,才支开了那些贵女。
徐羡之点头:“天然是一派胡言,是幺儿想岔了,自幼了解一场,皇上岂会赐死她?故而,微臣才对峙要为幺儿讨回公道。”
但是,局势毕竟离开了掌控。他早知她是倔强的,却没猜想她会断交如此。
期间,他去徐府找徐湛之下棋练武,不下十趟,给足了她台阶。
徐羡之心底冷哼,面上却露哀戚之色:“莫说幺儿已逝,便是她活着时,微臣实在是问过她的。”他点头:“我儿高洁,言了然‘身为徐家女儿,只为妻不为妾’。皇贵妃再高贵,也是个妾。皇上的美意,幺儿是无福消受的。”
邱叶志回顾,半张脸匿在大氅里,神采阴霾。他折腰:“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他原觉得他在乎的是人伦,但是落空小幺的三百多个日夜,让他垂垂明白,他改主张退婚,提早向徐羡之发难,全然只是因为他爱她。
齐妫的面色变了变,买凶狼人谷掳劫徐芷歌,不是甚么光彩的事。她启唇想否定,却又咽回了话。面前的帝师是隆哥哥最恭敬的人。若能收为己用,就此联盟,于她是莫大的助力。不过一瞬踌躇,她就有了定夺:“先生不是外人,如有指教,不若直言吧。”
“微臣替小女多谢皇上的厚爱,只是,人死不能复活。可惜微臣只要幺儿一个独女,没有女儿再送进宫里了。”
徐羡之全然不睬会义隆越来越丢脸的神采,持续道:“更何况,微臣之以是认定了椒房殿是首恶,并非蓄意攀咬,而是幺儿临终前指证。”他直勾勾地盯着义隆,慢吞吞道,“幺儿说‘帝后同心,上位者所赐不敢辞,请父亲不要究查了。’”
……
“小幺。”他张唇无声地唤了唤。
“娘娘莫再自谦了。”邱叶志打断道,“狼人谷之计,娘娘杀伐定夺,阵势、机会、人默算无遗漏。”
但是,兰花被原封不动地退了返来。茂泰却没带回只言片语。
他慨叹:“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万望娘娘力挽狂澜,必然拦住皇上。”
徐羡之只当是在听个笑话。方才一番算计,他已有了定夺。为了戋戋一个妃位,召女儿回建康,即使女儿能诞下皇嗣,立为储君,那也是好些年后的事了。而眼下,他已有了彭城王这个挂名半子,又即将有魏皇阿谁外族半子,虽无实足胜算,却足以搏上一搏!
可现在,徐羡之随随便便一句谎话,他清楚晓得那是谎话,却还是万蚁噬心。
小幺此生都不成能谅解他了。
邱叶志点头:“难说呀。皇上的母族被灭满门时,皇上才不过一岁,冲弱并无切肤之痛。而徐芷歌分开,倒是真逼真切的相思之痛。草民担忧皇上威武盖世,却难过情关,现在已是箭在弦上,稍有犹疑,只怕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当真会觉得朕想杀她吗?”
用储君之位相易,是他的终究一搏,可在徐羡之眼里,却成了不折不扣的笑话。
可她当真再没呈现过。
但是,平坂终是让他改了主张。阿谁被他唤作“小幺”的女子如果成了他的结嫡老婆,他背弃的就不但是莫姨的嘱托,更有难以割舍的结发之情。
可她仍然冷酷地不看他,“王爷谈笑了。臣女另有事,辞职了。”
“我可没添乱。我沿途都给哥哥和阿康留了暗号。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的。”小幺的笑是他见过最动听明丽的,“再说,即便是死也没甚么大不了。戏本子里,桃园结义时不也常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们如果不交运,一起死在这里,想必来生也还是会在一起吧。又有甚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