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如许窝在被褥中间,可如何也感受不到暖似的,身子不受节制地伸直成一团。
虞安歌干脆举高商清晏的下巴,捏住商清晏的鼻子,将一整碗汤药灌了出来。
一举一动,细心又妥当。
虞安歌替他擦着额头的汗,商清晏仿佛是醒来了,又仿佛认识还处于浑沌当中,嘴唇开开合合,低声呢喃。
虞安歌过来时,看到商清晏的模样实在吓了一跳。
期间呛住了两三次,不过总算喝下去的多,流出来的少。
虞安歌猜到是宫里出了事,今晨听到些风声,说是辛淑妃突发恶疾,众太医束手无策。
他有太多情感,杂糅在心内里,硬生生将他逼成一个不择手腕,阴诡扭曲的厉鬼。
他说这话时,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悄无声气滑落。
他展开眼,先是感遭到满嘴的苦意,而后是脖子处又湿又黏,紧接着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翻书的虞安歌。
虞安歌微微蹙眉:“都甚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不等商清晏开口,那只手便抚上他的额头:“你如何会病成如许?”
方才他在朦昏黄胧中,还冲着痰盂吐了一遭,眼下已经被端了下去。
虞安歌用勺子舀着碗里的汤药,就要往商清晏嘴里送:“比起这个,我更猎奇他这是甚么芥蒂。”
他忘不掉御案暗格里的那瓶药,忘不掉父皇灵前的淫秽,可也忘不掉年幼时母后抱着他哄的画面,忘不掉为了保他一命,不吝以命威胁圣上的辛淑妃。
商清晏张张嘴,声音沙哑道:“我做了好长好长的梦。”
像是落水的狐狸,拖着湿答答的毛发,缩在角落瑟瑟颤栗。
竹影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虞安歌便问道:“如何了?”
商清晏一脸衰弱,即便在外装得再弱不由风,实际上他的身子骨还是不错的。
虞安歌没有过量诘问,将勺子里的汤药送入商清晏口中。
固然商清晏额头已经不烫了,虞安歌还是问道:“感受好点儿了吗?”
竹影道:“主子衣服弄成如许,他定会难受的。”
虞安歌只好重新坐返来,让竹影把汤药摆到中间。
竹影看得有些焦急:“可您如许喂也喂不出来多少啊。”
用再尴尬的字眼描述他仿佛都不为过。
发高烧是能把人给烧傻的,这一点虞安歌体味过。
汗水稠浊着药渍,围在他脖子上,让他难受至极,他一边干咳,一边把衣领稍稍扯开,偶然间暴露白净的脖颈。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腕,被他用在了他的亲生母切身上。
虞安歌点了点头:“你从昨夜开端起烧,一向烧到现在。”
更细的动静还没传出来,但观商清晏如许,只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如许的认知让商清晏对本身讨厌至极,他浑身高低仿佛生满了爬虫。
虞安歌伸手想要替他折一下衣衿,令他不必这般难受,却被商清晏拿停止段,悄悄放在一边。
虞安歌将耳朵靠近,只感遭到他纤细滚烫的喘气,倒是辩白不清她的话。
商清晏凌晨时候已经吐过一次了,此时胃里没甚么东西,干呕几声便伸直回了床榻。
虞安歌就坐在床边沿,伸手握住商清晏的手腕:“烧退了,脑筋还没复苏过来吗?”
商清晏此人惯会装病,平常看来弱不由风,时不时咳嗽两声,又总透着光风霁月的风雅。
一股苦涩的味道传了过来,虞安歌轻抬着商清晏的脑袋,又让竹影垫上被褥,筹办给商清晏喂药。
商清晏此时狠狠皱眉,俯身就要干呕。
竹影在一旁有些不美意义道:“真是费事虞公子了,昨夜王爷俄然就烧了起来,让大夫看过了,说是郁结于心而至,芥蒂难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