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珠退亲的事,你知不晓得?”黄县尊谙练的截断妇人的话。
“小民……”李文纲一声小民以后,就卡住了,呆了一瞬,勐然一个回身,一把扯过离他不远的李文喜,先甩了一个漏风巴掌,“那是你一个娘的弟弟,你讲!这是如何回事?你来讲!你讲啊!”
“去了去了,阿拉一个村都去了!那一回,就那一回!阿拉三堂叔风雅得很,那是真风雅,向来没那么风雅过,现杀了两端猪,另有一只羊,阿拉一个村的人吃了三天猪肉饭!羊肉阿拉没吃着,三堂叔讲要敬神,三堂叔身上每天都有羊肉味儿,香得很!香了得有一个多月!啧!阿拉三堂叔抠得很,就这桩事体办得豪阔,喔哟,豪阔得不得了!阿拉三堂叔……”
顾砚非常赞美的看着黄显周。
黄县尊看向高先生问道。
李文纲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站在他身后的族老们紧跟跪倒,四周看热烈的李氏族人,呼啦啦跪成一片。
一个衙役用水火棍碰了碰妇人,表示她下去。
“李文才狐疑替考,来由是这小阿囡聪明,写的诗极有灵气。李秀才县试、府试和院试的墨卷,本官都一一看过,李秀才见地出众文章松散,论理极有力度,可那诗,也就是不错韵罢了,算不上灵气。是如许吧?”
妇人正说到兴头上,”彼苍大老爷,另有好多事体我还没讲来,另有好多事体……”
黄县尊看着不断叩首的李文喜,端起杯子,垂着眼抿了几口茶,放下杯子,目光扫过世人,缓声道:“李文才所告密李秀才替考一事,所言替考之人。”
“他们在小李庄,离李家集四五里路,来回不便,我……”李文纲解释了几句,迎着黄县尊眯起的双眼,不敢再接着解释了。
“晓得晓得!阿拉一个村都晓得!喔哟!淌着好些血,喔哟,吓死小我,都讲活不成了,都没气儿了,背面又活了。三婶子讲,不吉利。
“好了,带她下去吧。”黄县尊挥手表示。
“尹个mm好吃懒做,整天对着树叶子草根子掉眼泪,讲的话听都听不懂,尹个mm是个傻子!尹拉……”
李学寿一句打死他每天吃肉,听的黄县尊上身后仰,半晌,回身看向站在高台一侧的李氏族长李文纲,皱眉问道:“刚才李秀才说的那些事儿,你知不晓得?传闻过没有?是真是假?”
李文纲听李学栋那一长串儿的控告时,脸已经白了,刚才傻愣愣的李学寿那两句回话,更让李文纲一张脸惨白。
黄县尊抓起惊堂木,啪的拍在桌子上。
“本官觉得,此桉之祸首祸首,不是李文才,当受惩罚的,也不是李文才,而是尔等族长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