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卫国公府用膳的时候倒是不讲究。老太太整天吃斋念佛，也不喜与儿子一道用膳，二房在西园都是自顾自的，是以今儿也就姜柏尧一家四口同荣王父子二人。
徐氏梳着宝髻，髻上珠环翠绕，耳坠明珠耳环，甚是豪阔。瞧着面貌端方，姿容尚佳，只端倪稍浓，生了一副火爆脾气，让下人们不敢获咎。徐氏是出了名的河东狮，虽凶悍，可对几个后代倒是好的没得说，这番心疼比之平常的母亲不遑多让。
徐氏瞪了她一眼，一下一下抚着怀里女儿小身子，道：“小小年纪就这般暴虐，蕙姐儿常日里同六女人玩得好好的，你倒好，竟教唆姐妹之间的干系。待会儿你自个儿同老祖宗解释。不过――老祖宗夙来疼你，你尚且年幼，做错事儿晓得改正便是，到底还是个好孩子。不过如果再说错话……舅母但是会活力的……”
荣王目露惊奇。
陆琮端得一张端倪冷僻的脸，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姜令菀个子矮，这坐得凳子天然也是专门定制的，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够不着本身爱吃的菜，遂歪着头一双大眼睛巴巴的看着陆琮，道：“琮表哥，璨璨要吃大虾……”
若这话当真是哄四岁的姜令菀，那便是百试百灵的，可何如现在这小身子虽是四岁的，里头的芯儿却远不止四岁。上辈子她未嫁陆琮时，在卫国公府锦衣玉食，尝过的吃食也算得上是山珍海味玉盘珍羞了。可嫁给陆琮的那五年，她才晓得本身是井底之蛙，这世上另有很多甘旨的好菜――不过这陆琮倒是有本领，甚么好吃的都能给她弄到手。
……
姜令菀嘿嘿笑了笑，用勺子把本身碗里的油炸汤圆舀到陆琮的碗里，一本正道：“娘亲说过不能华侈。”
姜令菀捏着陆琮衣袖的手顿了顿，感觉有些便扭。她晓得自个儿同陆琮算是表兄妹干系，可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她喊表哥的次数屈指可数。结婚以后更是直接叫陆琮的名字。连着叫了五年，自是顺口了，这一时半会儿倒是改不了。姜令菀有些难堪，好久才扬起一张包子脸，冲着陆琮软软糯糯道：“琮……琮表哥。”
现在躺在榻上装睡的姜令菀倒是不害臊的乐滋滋的。
陆琮：“还要甚么。”
陶嬷嬷畴昔，见六女人大眼睛红彤彤的，甚是不幸，只搂着荣世子的脖颈不说话，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荣世子，六女人这是……”
徐氏敛眉，道：“蕙姐儿不说，那就由你来讲。”
用了午膳以后，荣王同姜柏尧一家道别，带着儿子出了卫国公府。上了马车以后才道：“璨璨当真是个敬爱的女娃娃。”说着，便侧眸稍稍打量了一下陆琮，瞧着自家儿子还是面无神采的，仿佛没闻声他说话似的。
陆琮将鸽子肉夹到她的碗里。
姜令蕙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身子也哆颤抖嗦的，明显是被吓着了。
不过面上倒是不显，只道：“娘常日是如何教你的，如何能直呼你世子表哥的大名呢？璨璨乖，叫表哥，嗯？”
周氏见女儿一张小脸泪水盈盈，当真是不幸巴巴，顿时心都疼了，忙搂着女儿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待哄了一会儿，才耐着性子问道：“如何了？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