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垂着眉眼,一副低眉顺目之态,但陆霁斐晓得,这是因为心虚。从小时到现在,老是如许一个娇性子,如何改都改不掉。
男人长驱直入,绕着丁香小舌不放。
“珍珠你放心,只要你随了我,我定会对你好的。我要娶你为正妻,今后再不纳妾。”姚光信誓旦旦道。
苏芩憋红了一张脸,坐在实木圆凳上的身子一软,双手撑在陆霁斐的膝盖上,滑了下去。
“相公。”苏芩用力拽住陆霁斐的宽袖不放手,紧到指尖泛白,小嗓子颤巍巍的开口颤栗。
这个女人是不会明白她离家出走的辛苦的。
珍珠耳珰戳出来带了些疼,苏芩皱起小脸,挣了挣,被陆霁斐掐住下颚戴了上去。
字字句句,皆是悲怆。
小巧的珍珠耳珰,戴在玉耳上,更衬得那双玉耳粉嫩白净,圆光光滑。特别是下头贴着细碎青丝的粉颈处,拉长的脖颈被衬出美好弧度,盈盈如玉,能模糊看到乌黑肌肤下的青色青络,美的脆弱。
他身后跟来的那些官差衙役立时将堆栈内的客人都赶了出去,然后佩刀分排上二楼,一间间的砸门寻人。
“相公,我错了……”苏芩立马低头认错。
陆霁斐没说话,苗条手指搭在茶碗边沿,慢条斯理的抚着。
苏芩躲在陆霁斐身后,没有回声,锋利的小指甲狠狠拧着男人后腰处的那一点子皮肉用力拧。
苏芩倚在雕栏上,听到姚定科的话,抬手捂嘴。袖口边搭刺着银红撮穗的广大袖摆微微下滑,暴露一截凝脂玉臂。
姚定科大笑一声,抬手一挥,围聚在斐三身边的官差、衙役立时退至姚定科身后。
早说嘛,害她爬了一层灰。
房门猛地一下被推开,阿凤站在那边,憋着一张脸还没说话,就被青山捂着嘴拖走,顺势关上了房门。
姚定科来时, 穿的是绯袍官服,云雁豺狼补子绣纹, 笔挺极新。
姚光天然能明白自家父亲的意义,他上前,哑着嗓子道:“爹。”
“那就别怪本官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男人不紧不慢的扯了扯唇角,却不想牵涉到下颚处的伤,他一皱眉,声音微变,道:“错哪了?”
“相公,你莫非忘了吗?”美人垂泪,哀痛的不能自抑,“君当作盘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盘石无转移。”
陆霁斐嗤笑一声,“唰”的一下收拢手中洒金扇,面色一沉,声音也冷凝下来。
苏芩舔了舔干涩的唇,“阿谁,我,我也想吃茶。”
姚定科昂首一看,也是一顿恍神。
陆霁斐垂眸,定定盯着苏芩看半响,然后俄然勾唇笑道:“夫人放心,我定会护你全面的。”
陆霁斐低笑一声,眸色锋芒微露。他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姚光。
男人气势太足,姚定科不自发从八仙桌上站起来,负手与其对视。
堆栈大堂内,姚定科坐在八仙桌前,看到那从二楼木制楼梯上快步下来的斐三。
苏芩面上悲切更重,她死拽着陆霁斐的宽袖,低低抽泣着,但用袖子掩住的半边脸却死死瞪住面前的男人。
苏芩缩着脖子,闭上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究动了。苗条指腹上沾一点茶水,抹到樱桃唇上,男人凑上来。
小女人吃瘪了,小脸上一副颓废神采,皱巴巴的挤在一处,不幸又敬爱。
陆霁斐摇着洒金扇,步下楼梯,慢条斯理的走至姚定科面前,也不拱手,亦不作揖,松竹似得立在那边,俊美无双。而俊脸上的那些伤痕更加其添了几分风骚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