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济一挑眉,微微探身畴昔,轻启薄唇,“看你不爽。”
男人见小女人气红了脸,也不再逗弄她,反身取了花几上那支艳红色的杏花,腆着脸又凑上来。
府内,西阶来宾落座处,丝竹管弦声声,斑斓盈目,一派热烈之相。
夏达早知这项城郡王世子性子桀骜,却不知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男人涓滴未受影响,反而一副享用模样的靠上去。劲瘦胳膊圈住小女人纤细腰肢,悄悄的将人往怀里拉。
斐济拍了拍宽袖,与夏达一道抬脚跨过门槛,声音清楚的与苏博道:“苏老爷家的门槛是该建高些了,不然甚么阿猫阿狗的都往里头闯。”
男人埋首轻嗅,奶香阵阵。声音沉闷的从那处传来,“杏花,最是活色生香,第一流。”
藕荷色的锦帐, 沉香色的缎面被褥,花几上置着一只白玉瓶,上头斜插一支杏花。红杏破蕊,软香阵阵。
“你……”苏芩一手捂着苏蒲的耳朵,一手替她将被褥盖上,然后扯着斐济的耳朵,将人扯到了榻外。
苏芩抿唇不言,只敲了敲这青瓷鱼缸。那尾妾鱼被惊到,兜兜转转的在里头转了一圈。
两尊大佛出来了,众来宾抹一把头上的汗,谨慎翼翼的跟着出来,心中却再次光荣,此次真是来对了,这苏府苏三果然不是普通人。竟惹得夏首辅和项城世子在苏府门前就差点大打脱手起来。
“滚。”苏芩哑着声音,小嗓子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女人,这是陈女人送过来的。”红拂拿着礼单上前道:“是甚么鱼呀?瞧着也不像是养着玩的呀?”
“陈颖兰送的?”苏芩轻笑了笑,纤纤素手点在水面上,漾起一圈波纹。“这是妾鱼。”
苏芩上前,纤纤素手重抚过这些衣物,端倪温和的耷下来,鸦羽色的睫毛微微轻颤,似带泪光。
在秦氏心中,就算苏芩给陆霁斐做过妾,那也还是个身家明净的好女人。
“陆,陆,陆……”指着斐济,苏博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你笑甚么?”苏芩压着声音,正欲将苏蒲放到榻上,却不防小家伙的两只拳头正紧紧攥着她的衣衿,都抓出了褶痕。苏芩不敢大动,只好任她攥着,窝在自个儿怀里安息。
苏芩瞪的更凶。
屋内满满铛铛置着旁人送来的及笄礼。苏芩绕着转一圈,叮咛道:“将那些能典当的收起来,明日送到典当铺子去换些银钱。”
“吁……”烈马嘶吼着停在苏府门前,男人手持马鞭,飞身上马,溅起一汪水洼。行动萧洒恣睢,骄横无拘束。
斐济眸色暗了暗,没有说话,只是捏住苏芩的小手,慢条斯理的搓揉。归正不是他杀的。
“好了,都多大的女人了,还哭鼻子呢。”秦氏细细安抚着苏芩,俄然想起一事,道:“你与那项城郡王是如何回事?外头的风言风语传的短长,可不能让那些乱嚼舌根的毁了我家姀姀的明净名声。”
斐济勾唇,满含讽刺的看着踩阶而来的夏达。
“哼。”斐济冷哼一声,甩袖入内。
……
男人面色一顿,面无神采的点头。“嗯。”
夏达看一眼斐济,皱眉道:“不知夏某那边获咎了世子爷?”
时候已晚, 亥时三刻。屋内未点灯, 只要从槅扇处照出去的大片月色,如凝霜般覆盖在白玉砖上,纤尘皎色, 如雾似幻, 显出一股难掩的喧闹。让人恍然产生一种白天之感。
办完了宝儿的满月酒,秦氏未与苏芩筹议,便将她及笄礼要用的东西都备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