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苏三终究花落谁家,还是个谜。
“传闻男人吃醉了酒,是石更不起来的。姀姀若想晓得我是真醉,还是装醉,只要一试便知。”
“女人,鱼来了。”红拂捧着那条妾鱼,走到苏芩面前,不知这西阶处何故会是如此狼籍场面。
可谁叫这苏三勾引谁不好,恰好去勾引项城郡王世子。这个一个狐媚的妖女,她必然要亲身撕了她的皮,教世人看看她的真脸孔。特别是让项城郡王世子晓得,像苏三如许的女人,底子就配不上他。只要她,只要她陈颖兰,才是配得上他的世子妃。
陈颖兰掩嘴轻笑,神采无辜的眨了眨眼,“我这是在帮苏三女人,忆苦思甜呢。别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姀姀,我知你欢乐蒹葭,但这物又不能四时长存,以是便想了个别例,抽了水分,将其封在了里头。如此一来,姀姀就能四时长见蒹葭了。”夏达满脸笑意的看向苏芩,声音轻柔,带着较着宠溺。
她抬手端过那鱼。
以是,莫非徐玠晓得祖父是如何死的?
苏芩面无神采的盯着面前的牌位,指尖轻动,抚在那牌面上。
说完,苏芩手一抖,那鱼便兜头朝着陈颖兰泼了下去。
屋外, 落了好久的雨。山色空蒙, 水光潋滟。杏花微雨,细润如酥。
男人身上的衫子半湿,透着深渍色。稠密睫毛上沾着些微雨珠,微一颤,便落下来。衬在那双极黑极沉的眸子上,就似滑过珍珠的露水。
“这是我给姀姀的及笄贺礼。”
身高腿长,气势迫人,但站在苏芩面前,却莫名的显出一种诡异的调和感来。就像只……被栓了绳索的疯狗?
斐济抖了抖手上缠着的外衫,随便扔在地上,侧眸看向夏达,眸色慵懒,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讽意。
本日这苏芩,真真是要被她踩进泥里去了。
全部及笄礼,除了苏芩这个受人谛视标仆人公外,别的最受人谛视标便是新晋首辅夏达与项城郡王世子斐济了。
苏芩面色一红,听明白了男人的浑话,夹着腿儿,举动手里的牌位就往他脑袋上拍去。
陈颖兰实在也不想做的那么绝。
夏达起家,前来献生辰礼。
斐济迟缓松开苏芩的手。
苏芩握动手里的石头,俄然想起方才男人说的话。
斐济微一挑眉,但仿佛并不惊奇。
苏芩收敛笑意,眸色淡淡道:“多谢。”
男人的行动文雅自如,好似嘴里嚼着的不是蒹葭,而是极甘旨的食品。
正对峙间,跟在陈颖兰身后的顾家大郎出来打圆场道:“项城郡王世子仿佛还没送礼吧?”
这是底子就没将人放在心上呀,连份及笄贺礼都没筹办,竟只给了一块顺手捡的破石头,便是让主子去外头跑一趟也是好的。现在一比,那里及得上人家夏首辅所出贺礼的别出机杼,心机周到。
陈颖兰笑道:“这是我差人,替陆霁斐做的一块牌位。陆府无人要,我想着,不若给苏三女人送来,毕竟一日伉俪百日恩……哦,不对,苏三女人是去做妾的,不能算是伉俪,不过好歹也同床共枕过。不幸那陆霁斐死了,都没人供奉些香火,在底下还不知如何受累呢。苏三女人劳累,就当作做功德吧。”
及笄礼上,陈颖兰铩羽而归,被泼了满头满脸的腥臭鱼汤,丢尽脸面。夏达也被斐济砸了玻璃蒹葭屏风,悻悻而回。最高兴的,莫过于一众来宾,足足看了一日的大戏。
男人低笑,声声入耳。
苏芩伸手,揭开漆盘上覆着的红布,却见里头竟是块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