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来求你的。”苏芩偏头,暴露半截粉颈,沾着青丝。小巧白玉耳上未戴金饰,暴露一个小小圆洞。
苏芩蹙眉。美人一贯是惹人顾恤的,苏芩这一蹙眉,直将人看的心尖疼。只可惜,站在她面前的是陆霁斐,惯会装模作样。
“二老爷是将对顾氏的肝火,发散到了二姐儿头上。这二姐儿也是个木讷的,如何还敢归去呢?”秦氏坐在马车里,揉着额角,面色焦灼。
人,是必然要救的。
陆霁斐想起抄家后日本身做的梦。小女人穿戴小衣,伏在他身上,媚眼腮红,勾惹民气。那触手软腻,他尚能回想。
话罢,男人回身迈步,往角门去。一身氅衣,被溯风吹得猎猎而响。
苏芩抿唇想了想,道:“还是先将人带返来吧。那样的火坑,如何能进呢。”
青绸马车停在陆府门口,老马甩了甩脖子上的积雪,行动有些大,半旧马车不堪重负的收回一阵“吱呀”声。
“三千两?”秦氏面色微变。如果平常,这于苏府而言不过就是毛毛雨,可现在,他们苏府连三十两都拿不出来啊。
不是苏芩偏要寻陆霁斐,而是现在,朝局不明,敌我不清。苏芩思来想去,不若走一步大棋尝尝。用陆霁斐想要的,跟他互换,将苏府从泥塘中先救出来,省的那些平常连提鞋都不配的小人物在他们府门口号令,徒惹民气烦。
“给你们三日,如果没钱,就去东风快意楼捞人吧。”苏攒话罢,径直摆袖走了。
小女人小奶猫似得劲,天然对陆霁斐没用,不过男人还是愣住了步子,回身,目不转睛的看向苏芩。
苏芩有些狼狈,她方才上马车时摔了一跤,身上的袄裙又是靛青色的,现在深一块,浅一块的水渍顺着袄裙伸展,就像散开的浓墨。
苏芩想不起来了,但她晓得,阿谁时候的陆霁斐该当是不好受的,就跟她现在一样。
“呵。”男人低笑一声,单手搭在苏芩肩上,指腹轻蹭,触到凉雪,明显应当是凉的,但他却热的浑身发烫。下腹敏捷窜起一股热气,陆霁斐霍然敛眉,立即罢手,身子却没直起来,还是贴着苏芩。
他在等小女人开口。
“女人,依奴婢看,这陆霁斐别离就是在用心刁难您,您做甚么要去寻他。寻这个黑心肠的,还不如去寻郴王和夏次辅的好。”红拂苦着一张脸,为苏芩抱怨。
苏芩扬起脸,粉腮被冷风吹红,像点了两团胭脂。双眸水雾雾的洁净,勾着眼尾,氤氲媚色,直直看过来。
真是越看越丑!
男人身穿官服,立在马车前,手里拿着一个铜制手炉,外罩一件乌云豹的氅衣,金翠光辉,碧彩闪动。现在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眼暗淡深沉,隐含讽刺笑意。
地上软绵绵积了一层雪,苏芩踩着雪,没站稳,斜斜倒下去,膝盖触地。阴冷的雪水瞬时渗入她身上的棉衣,直冷的她磕着牙颤抖抖。
她攥着那点子氅衣角,满心迟疑,动了动小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提及来,她确是来求人的。她缺银子,穿成这副模样过来,就跟平常那些穷亲戚来苏府打秋风普通。
“我是来与你谈买卖的。”苏芩忍住颤抖抖的打动,那双大眼不住往陆霁斐手里端着的铜质手炉看畴昔。
苏芩坐在马车里,捂了捂怀里的信。她先让人将秦氏送回了府,然后领着红拂和绿芜,去了城西陆府。
“母亲,您身子刚好些,别太劳累了,这事我来想体例。”
“我,我要三千两银子。”苏芩感觉,如果能白手套白狼的话,她非常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