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侧对着她,正哈腰找寻躲在石块壁角处的螺蛳。宽肩窄腰的扎着长踞,青丝被尽数束起,用玉簪挽住,暴露左耳那只金耳环。整张脸浸在月色里,就似被镀了层玉色般得都雅。
苏芩拿着那发丝,绕在指尖,眸色疑狐的盯向男人。
男人面不改色的坐在那边,还是神采落拓的在翻看手里的册本。
屋内槅扇半开, 纱制的绿糊窗上挂着芦帘, 侧边拴着驱虫的艾草。远远能看到那自房廊处行过来的男人。
男人的眼睫很长,从池面上透出来影子,清楚如扇。往下是那勾出半弧的金耳环。
苏芩伸手,捻起那根发丝,慢吞吞的往本身的方向拉。
她小脸一阵臊红,终究闭嘴,任由斐济拉着她往外去。
斐济神采懒惰的靠在缎面靠枕上,用膝盖抵住小女人的肚子,“该当是我的断发。”
那根被苏芩绕在指尖的长发被从中扯断,力道之狠,仿佛能清楚的听到那“啪嗒”一声响。
“哦?是吗?”男人用心逗弄,竟然真的伸手取下了那金耳环,然后往槅扇外一抛。
这香味,是苏芩身上自带的女儿体香。常日里尚没那么较着,只要靠近闻了,才气嗅到。但一旦到了榻上,小女人浑身香汗淋漓时,这股子甜香便特别较着。飘飘悠悠的偏又非常浓烈,呼进鼻息间,跟催.情香似得令人兴趣大起。
男人说话时压着声音,句句酥麻的钻进苏芩耳内。
苏芩皱着小鼻子用力嗅了半响,闻到一股细淡的药香味,跟昨日她在徐柔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出了院子,去到徐府后宅的一座池子前,斐济撩袍坐在石墩上,慢条斯理的褪去鞋袜,然后赤脚进了池子。
换件陆霁斐的衣裳,便看着像陆霁斐。穿身古蒙项城郡王世子的衣裳,便看着像世子爷。苏芩都有些吃不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斐济单手撑额,眼神慢吞吞的扫过来。
……
夜色喧闹,风吹草动。
“你做甚么呢?”苏芩瞪圆了一双眼。
男人伸手,揽住苏芩的腰肢往前一拽,温香软玉抱了满怀。“真是冤枉。”
看着身后一脸嗔怒的小女人,斐济顺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晚膳都没用,不饿吗?”
苏芩如醍醐灌顶。
“给你栓根狗项圈,免得跟旁人跑了,连家都找不返来了。”苏芩看一眼斐济被本身拉红的耳朵,内心头冒出一点点谨慎虚。
“够了够了,再多就装不下了。”
绵雨淅淅沥沥的落个不断, 苏芩身穿藕荷色外衫,撑着下颚靠在缎面靠枕上,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残局。
男人换了长袍,坐到苏芩劈面,手持书卷,搭着一双大长腿靠在那边,神采沉寂。
斐济直起腰身,看一眼忙繁忙碌的小女人,不自禁暗勾了勾唇。
“姀姀身上真香。”
重视到小女人一瞬不瞬盯着本身的视野,斐济略微侧眸,轻启薄唇道:“何事?”
为体味这副残局, 苏芩便干脆在徐府赖了下来。与她一同赖下来的, 另有斐济。
苏芩僵着身子坐在男人身上,静等了半日,不见男人动静,便干脆趁着空荡,泥鳅似得从男人怀里钻出去,然后“噔噔噔”的跑到打扮台前,从自个儿的嫁妆盒子里取出一耳环。
男人摸了一把螺蛳,扔到岸上。
感觉这男人的脚如何就这么大呢?一只就抵得上她两只。
斐济最后捧出一大捧螺蛳,扔到那外衫兜子里。
她还舍不得给他呢。
“嘶……”男人收回一阵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