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沉默好久,俄然放声大笑,“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人把不该做的事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
一起无话,终究还是曹操率先开口,突破了僵局。
刘赫回到曹操身边,指了指门路旁一条崎岖的巷子,笑着说道:“我们便走便说?”
曹操也没有推让,风雅的坐在刘赫的身边,“不瞒先生说,我曹操这辈子,向来没想过要当天子。”
华容道一面是高山,另一面是险滩,而这条悠长的巷子,竟然在高山与险滩之间,另辟门路。
“先生有甚么话,大可明言,曹某兵败于此,败军之将,甚么成果都能接管。”
刘赫笑着摇了点头,“杀了你,天下只会更乱,没有你曹丞相坐镇,那座许昌城不晓得会变成甚么模样。不过,我也有个前提。”
“先生请讲。”
刘赫笑道:“不想当天子?莫非是为了天下百姓么?”
曹操望着远处,沉默了好久,缓缓说道:“站在那座许昌城的城头,一眼望去,一片繁华。我常常在想,这到底是汉家王朝的但愿呢,还是最后的病笃挣扎。直到有一天,正巧一队迎亲的步队锣鼓喧天的从城头下颠末,我看了好久,发明那些百姓的脸上,无一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那一刻,我才明白,这天下不是他汉家的,更不是我曹孟德的,而是这些百姓的。先生可知,自从黄巾之乱后,天下的户数减少了多少?”
两人在半山腰缓缓而行,山脚下,是一起跟从的韩家军和忧心忡忡的许褚。
而位极人臣的曹操,身处许昌城,更是对天下户籍的环境了如指掌,面对曹操的发问,刘赫试着猜想道:“减少了一半?”
曹操展开眼,难以置信的望向刘赫,“先生此话当真?”
“刚才那一掌,是我们的三年之约。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到底杀不杀我,到时候再说吧。”
“这场仗打输了,恐怕你只能称王,没法称帝了。”刘赫安静的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坐在了巷子旁的一块大石上,还对曹操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有!”刘赫毫不踌躇的答复道。
刘赫站起家,走到曹操身边,与其并肩而立,“如果这场仗你打赢了,你当然有资格讲这类话,可现在,你输了,并且还是在兵力十倍于对方的环境下。你麾下战死的士卒,少说也有十万以上,这些人在你眼里,莫非就不是百姓么?莫非从了军,拿了你那一点少得不幸的军饷,他们就该死在你那条野心勃勃的不归路上么?”
刘赫倒是一脸安静道:“现在我再问你,这仗,还打不打?”
详细的数字刘赫不得而知,但他晓得,三国期间,是中国汗青上人丁减少的最为严峻的汗青期间,人们的均匀寿命,更是低到了不到三十岁的可骇境地。
曹操苦笑着摇了点头,“这类大话,我不敢说,可我想先生应当能够了解,到了我这个份上,如果不想当天子,又不想庸庸碌碌,那多少也会想做点事情。是为了满足本身的虚荣也好,是为了青史留名也罢,不管出于甚么样的启事,总想试着去窜改点甚么。”
曹操长叹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眼。
“来,击掌为誓。”刘赫说着,抬起了一只手伸到曹操面前。
“我明天不杀你,有朝一日我落在你手上,你也要绕我一命,如何?”
曹操神采惨白,声音也已是绵软有力,“打,百姓仍在水深炽热当中,不打,曹操以后,不免不会有第二个董卓,到时候恐怕更是生灵涂炭。打也错,不打也错,这世上安有分身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