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正理邪说！”
“你就是桑冬？”
穆川沉默地看着这统统。
“我吃的是凶手的心，饮的是仇敌的血，如此大快民气之事，与野兽不野兽的又有何干系?”
一张肥胖的脸，本是惨白的，可仿佛是因为吃了民气的原因，却在泛出红色。
在说到“同道”两字的时候，穆川嘴角咧着，带着较着的嘲弄之意。
桑冬舔着舌头，吧唧吧唧地，将第二个心脏也吃完了。
“如何，对我有定见？”桑冬又开口了，语声中，透着一股子不满的意味。
桑冬的身形动了，一动之间，就仿佛是随风而动的一颗草，落到了穆川跟前，那一根肥胖的指头点出，精准地击向了穆川的喉咙。
一想到，这桑冬刚才吃民气脏时，那股子险恶的模样，他就不由得不警戒。
踌躇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悄悄去看看。
这语声说出，在夜色中，流露着一股子文雅的味道，仿佛是在聘请朋友，去某个闻名的酒楼，一起咀嚼人间的甘旨。
他的心有些乱，固然在歇息，却久久没法安静下来。
穆川换好行装，在夜色中，一起谨慎行走。
穆川却已经心生警戒。
桑冬遗憾地说着，并没有转头看穆川，只是取出一个心脏，放入嘴中，缓缓咀嚼了起来，不时收回轻微的“嘎滋嘎滋”声，那有滋有味的模样，竟仿佛真是在咀嚼甚么极其好吃的东西。
“斩草当然要除根，当年朝廷，不也是对我们这么做的？不管是哪个武林门派，就算只是此中打杂的，还不是被朝廷不问青红皂白，全数杀了？我留着那一岁的婴儿，莫非是要等着他长大，然后修炼武功，成为朝廷捕快，向我们武林复仇？我撤除他，是为我们武林，除一祸害，你该当，感激我才是。”
穆川却一动都没动，只是眯起了眼。
这时候的穆川，已经能清楚地看到，在他的脸上，公然闪现着一股子欣喜之色。
可这幕鲜红的气象，被月色一照，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邪异和冰冷。
“你既然不是野兽，为何要吃民气？”穆川皱眉说着。
穆川从阴暗处渐渐走了出来，看着他。
照你这个说法，统统农夫你都要杀了？因为他们种的粮食，赡养了官军？
可这仍然是属于一张人的脸，脸上长着的也是，属于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