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去找师姐吗?”南杨道。
要说邬蜜斯独一不快意的,便是进门三年,竟无所出,于家家大业大,时候长了,邬蜜斯面子上过不去,只得筹措着给于硕宜纳妾,精挑细选了半年,娶了于潜县大户王家的二女儿。
“我们归去吧。”黑衣男人道。
“说话啊!”二房王氏走过来道。
“徒弟好走。”门徒笑容清雅。
从早折腾到晚,孩子却还没生出来,大师不免着慌,只要卢冼看起来将近睡着了……
南杨不太明白,还是点了点头。
南杨眨着眼睛:“徒弟,我是不是比师姐笨好多?你总说师姐学甚么都很快。”
邬老爷朝中为官多年,掌管一应财务量度,邬家更是上高低下透着精气繁华之象,虽说八年前告老回籍,昔日架子还在,以是这位姓邬的蜜斯,不止雍容多姿,更是非常矜持。
卢冼一笑:“不消再叫我徒弟了,我可教不起你!千防万防的,也没拦住你去于府,你带来的人就要出世了吧?”
重新找回了在家中颐指气使的职位,邬氏凭着腹中的儿子每天在家昂头走路,三个月便挺起了肚子。三个媵妾固然说也是殷实人家出身,但如何也比不上邬氏,又接二连三生了一堆女人,不免每天看着长房走来走去,心中都生出些不是滋味来。
“南杨,徒弟明天让你背的《四方经》你记着了吗?”男人问。
见他门徒笑而不语,卢冼神采安静:“这不关我的事,你们有你们的法则。只是……我提示你,如果你为了完成任务,好人间正道,罔顾伦常,别怪我不客气。就算你贺连在“洪途半霜”名誉再大,也不能太放肆。另有,南杨那孩子固然灵根天生,但是你不能带他入你洪途之界,为你所用。”
西湖雷峰,钱塘六和……乃至家家户户门前,凡是挂铃之处,铃皆随风而动,夜色当中,竟是阴暗重重。
“你走吧,我现在不能帮你。”贺连道:“卢大人留下的药能帮上你的忙,快去吧,晚了会让人钻了空子。”
“泥塘?”南杨一脸迷惑。
贺连浅笑。
“回……回老爷,不……不是。”
“夫人归去等着吧,该有的时候天然就有了。”卢冼又收了半袋子银子,给邬蜜斯放下一句话。
如何办?找恩鱼堂的卢冼!邬大蜜斯眨了眨杏核普通的眼睛,判定决定。
于老爷共娶了四房夫人在家中,原配夫人乃是先帝度支副使邬大人家庶出的孙女儿。
“你……你是……收……”来“人”看着贺连,缓缓跪了下来。
世人都松了口气。
贺连拱手,笑容慵雅,看久了结透着无法:“卢大人保重。”
天亮时分,于家正房大奶奶刚洗漱完,热气腾腾的枣泥糕还没送进嘴里,忽觉腹痛,一府人顿时髦抖擞来……稳婆早早就预备下了,于老夫人忙着人去请卢冼。却见卢冼已经拎着小包儿一走三晃地打远处来了。
黑衣男人笑了笑,竟是非常儒雅俊朗:“那就归去背吧。”
“哪儿来的风啊?这也没风啊?”管家于四钱扬手试了试,是没有风啊。
于家祠堂朱门大开,灯火透明,老夫人带着于硕宜正装跪于祠堂之上。身后是两个稍大一些的孙女儿,于念玔和于念璘。其他偏房和还在怀里抱着的孙女们都在祠堂外,不被答应出去。
时候说来也快,这一日,春至。
一个药铺老板兼营算卦,买卖儿跨度有点儿大,也有点邪,但是于老夫人信他,因为他曾经算出于老夫人能给于家生下独一的儿子——于硕宜,并且仰仗他打败于老爷统统的姬妾,成为于家的权力中间。这话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