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分开人间太早,那年的无忧刚过十岁,她还记得母亲分开的那天也下了一场大雪,夏无忧幽幽感喟,“娘亲,孩儿想你了。”
临行,帝王带领百官为将士们送行,顾白一袭黑衣,即便是在人群中也不成忽视的存在。
无忧还记得那日的气候终是放晴,置身于梅树间的她笑着对顾白说,“夫君,这万里国土,夫君感觉可还好?”
现在想来,夏将军才感觉是被女儿算计了。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偶有老鼠蹿过,却惊不起女子涓滴,像是死了普通遍体鳞伤的躺在脏浊的地上,双目紧闭。
“明显说好,许我一世无忧。”顾白止住脚步,身形微滞。很久才启唇。
“夫君教诲,奴家服膺。”笑意吟吟,顾白发笑,眼睁睁的看着无忧骑上宝马,顾白的眸子暗淡莫测,嘴角轻抿。
绝望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夏无忧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这下,终究能够摆脱了,今后今后,谁也不欠着谁。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朕无妨奉告你,将军府的火是朕放的。你那威风凛冽的将军父亲,觉得宝贝女儿被人挟制,朕便以此威胁逼他喝下迷药,又将统统前程堵死,放了一把火,如此,光辉的将军府便化为灰烬。”
那些宫人们说,若不是娘娘杀敌有功,早就被废了后位,现在在这宫里,堂堂皇后还不如一个宫女。
他们不问姓名,只当是一场不测的相逢。厥后她才晓得他叫顾白,是个孤儿,比她长了三岁。
心间蓦地一痛,就这般爱着流若吗?是没有瞥见她夏无忧,还是视若无睹?无忧敛了心神,冷了眸子。
“狠?呵,我的狠可全都是拜你那好爹爹所赐,跟他比起来,可真是相差甚远,我的父皇,兄长,可全都丧命在你爹手上,我的姐姐和母后但是被你爹爹送到了虎帐充当军妓,你可知她们受了多少摧辱,死的时候又是多么的死不瞑目?跟你爹比起来,我不知仁慈了多少陪。”
皇后娘娘将流妃唤了去,大略是为了流妃腹中的孩儿,如果流妃产下龙子,那皇后娘娘的职位可就真的不保了。
狠狠甩开无忧,说话间已然行之门边,无忧咳了几声,上前抓住顾白的衣角。
他说,小小院落,一妻一夫,一个你,一个我,一双后代膝下承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可好?
无忧揉揉眉心却看到腕上的缕空金镯,嘴角出现丝丝苦意。“孤雁,明日将流妃唤来。”
她真真正正的尝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无忧在小小院落里,整日看着帝都的方向发楞,整日一句话也不说,像极了那活死人。顾白也不逼她,只是冷静的为她披上披风。
无忧身穿乌黑盔甲,干了手中的酒,那人端倪和顺的抬手拭去她嘴角流出的酒液。千言万语,那双眸子含了百种情感,最后,只是淡淡叮嘱,“万事谨慎。”
她又听到他说,无忧,我来许你一世无忧。
皮肉的苦,夏无忧能够忍,可当身上的陌生男人扯破她的衣服,而她的丈夫却站在一米以外冷眼旁观的时候,夏无忧终究明白,顾白是多么的恨她。
娘亲说,不肯她有享之不尽的繁华,只愿一世无忧,便给她取名无忧。可遇见顾白,她必定得不到一世无忧。
“顾白,你可真狠?”无忧凝眸望着顾白,却找不到漫天雪地里红衣少年的影子。
她还能说甚么,又该说甚么?本就是她夏家欠了他顾白。眼泪肆意流淌,无忧生生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蓝色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