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都在产房门前等,连潘父都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院子里,拨长脖子听内里动静。
自从那春梦过后,他对小鱼避之不及,而小鱼倒是皮厚,表面贤淑,骨子里倒是坏得让人牙痒。她仿佛用心坐在门处晒太阳,看着他学狐狸笑,偶然她还会奉迎二老,刚开端娘要赶她走,现在两人拉家常可拉到天暗,三句语不离小鱼。某日,他筹办去山里打些野味当下酒菜,小鱼自告奋勇地跟来了,也不知她在娘耳边吹了甚么风,娘一边笑一边点头。
这老两口一欢畅,都顾不上给儿子喂药,内心急着抱孙子。他这才发觉,自从不喝那养骨汤,头也不疼了、脚也不软了,一口气能爬三座山。
不信?有据为证。
一时候,百感交集,他情不自禁将她抱在怀里,恨不得与之融为一体。
潘逸回:“我也起不了。”
“我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在那里见过她。是夜,恶梦又不约而至,比前几次更要清楚。他又梦到那轮血日,被黄沙抹成橙黄。
他先是一愣,没多想就跑畴昔救人。把人从水里捞出来以后,连拍她几下脸。她身子是温的,气还在喘,只是衣裳褴褛,不知是被树枝勾的,还是被人撕的。
这下,百口人的心又被吊上了,潘逸忙不迭地走到门处,担忧有所闪失。
小鱼又道:“天冷,起不了。”
内里叫得惨,但是不一会儿又闻声一声:“出来了。恭喜,恭喜,是龙凤胎啊。”
到了洞房花烛夜,他喝多了,抱上美娇娘,没站稳,一头磕在榻沿上。这一磕把肚子里的忘情草全都磕没了,潘逸终究想起来了。
令人不测的是,梦醒后的空落无助在这一刻竟然没有尾随,他细想,脑筋里浮出小鱼的模样,穿戴翠裙,回眸含笑。
过了会儿,又听到:“唉,等等。”
“好,两个够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