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是你。”
提及此处,潘逸踌躇了下,随后眸子子一转溜,猛地拍上孟青肩膀。
“小豆儿,我弟弟已满十岁了,长得都有这般高。他一向喜好跟着我,但是那一天,他没能跟来。”
潘逸怵然,转转头去,阿五正在叩首奠拜。她双目紧闭,无悲无喜,就如铺子里卖的瓷偶,标致却有些不逼真。
“那你和我一起去,你鬼点子多,定能打他们落花流水!”
次日朝晨,近五更天。阿五悄悄地来到相约之地,她还是穿戴昨日高腰襦,只是肩上多出个蓝布小包。
“谁说我没衡量过?”潘逸白他一眼。“与其怯懦怕事做个缩头乌龟,还不如豁出去干一番,是输是赢我都认了。”
“就在那山前面,一天的脚程。”说着,阿五又低下头,声若蚊蝇。“明天是我娘的生祭,我很想归去看看。”
孟青最受不了这一招,忙把他推出三尺远。
潘逸想的建功,是立小鱼那处的“功”。
说完这些,阿五两眼红红,暴露鲜有的悲伤模样。潘逸很心疼,安抚她同时又不免有些欢畅。因为他是第一个晓得这故事的人,也是这府里第一个晓得阿五乳名的人。
“这……”
他信誓旦旦,非常果断。阿五终究缓了眼色,暴露他从未见过的柔情。
阿五点头。“我娘也会做这个。”
孟青吓着了,身子矮了小半截。
“我不叫阿五,我娘唤我小鱼。鱼,是水里的鱼。”
“你真是脑瘦胆肥。山贼都有背景,你不摸清秘闻就胡乱倒腾,也不撞冲了地盘爷的庙。”
潘逸抬起浓眉,两手环胸等他平话。
那么,阿五她……
“甚么功德给你摊上了?”
孟青听后摇起折扇,眉头紧皱。他思忖半晌,“啪”地合起扇面,往手心上一敲。
潘逸听了不平,正声说道:“我们王府还怕地痞地痞?陛下派我们过来,又不是装模样的。”
半羞半娇那一瞥,惹羞了少年郎。
本来她娘死了。潘逸微怔,吃惊之余不由怜悯。见她黯然神伤,他也跟着不痛快了。脑中灵光一闪,一个主张便冒了出来。
“我明天带你归去。一天脚程,骑马的话一会儿工夫就到了。”
“你这又是干吗?!”
孟青斜眼睨他,掸灰似地把他手弹开。
孟青嫌弃皱眉。潘逸奸计得逞也就随他去嫌。
“好好,跟你去不就行了?别学女人,你这块头也不像。”
孟青听到脚步身就从屋里出来。他俩同住一处,来到这里一年多,还从没见他这般欢畅。
潘逸惊奇,摆布环顾,终究找着几根横七竖八的焦黑木柱。他又往深处走几步,哈腰扒开杂草,蓦地瞥见碎砖瓦,以及印在地上的恍惚黑印。
潘逸不再叫她阿五,小鱼这名字就成了他俩的奥妙。
“别难过,人死不能复活,若他们泉下有知,定会好好保佑你。”
“没错,她还会做野菜丸子和烙饼。”
“不当!”
阿五咬紧了唇,眉间不甘一闪而过,她服从他的话乖乖地上了马,回府以后,甚么话也没说,将布包抱得紧紧,低头走了。
潘逸拍拍胸膊,把府里的端方扔进了旮旯。
“你但是家中独子。”
“‘地盘庙,水龙王’指的是繁华楼的洪二爷和我们家的王爷。你看哪个在前,哪个在后?洪二爷是这里的霸王,吵嘴两道做买卖都得给他利钱,新官走顿时任都要给他送礼。他不点头,没人敢撒泼。你不衡量衡量,就提脑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