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鹦哥改了口,聒噪地叫道:“阿妩,阿妩……”
阿妩悄无声气地进了玉坞宫。这里还是老模样,统统仿佛昨日,涓滴未动。阿妩拿起了枕边的拨浪鼓。羊皮鼓面泛了微黄,鼓柄上两枚小牙印还留着,她不由莞尔,手指细细摩挲起牙印子,再“咚咚”地摇了两下。
她返来了,此次真的返来了。而在此之间竟然隔了十年,连他本身都不敢想,为何会这般狠心。
阿妩不太风俗,火光摇摆只感觉刺目。灭了一盏不敷,她接二连三又灭去几盏灯,惟留案上一支堕泪红烛。
话落,她抬眸看向镜中人,两眼直勾勾的如同针芒。
“陛下,时候不早,请回。”
他定了定神,没有看错。她正在镜前描眉点朱。中间一盏红烛,映得娇颜如花,而这一头斑白的发实在瘆人。可妖毕竟是妖,即便没有一头乌发,仍然媚气横生,诡异而妖娆地勾人灵魂。
“看清楚,你是我荣灏的人,之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全都退下。”
福佑就在帘边站着,见他稍露一丝疏松,见鏠插针,道:“回禀陛下,您叮咛的事小人已办好。妩妃娘娘正在玉坞宫安息。”
她一字一顿,从牙缝里逼出这几个字。荣灏被她打懵了,半晌没缓过神。
荣灏抬开端,狭长凤眸微挑,福佑赶快把头压下,等他发话。
他的阿妩,他决不会罢休。
幸亏宫中无人,没人见到龙脸被扇的场面,可这奇耻大辱足以让他落空分寸,怒不成遏之下,荣灏还了手,一掌挥去打上阿妩的脸。
阿妩没有转头,哪怕晓得他站在身后。她对着妆镜嫣然一笑,镜中人扬起嫣红的唇,眼波微转瞥向另一个影。
阿妩打不过他,一点一点耗光了力量。他伸手扯开了她的衣,如等闲地拉去一只蝶的翼。
一盘棋下不下去了,也不知错在哪儿,反正看都是死局。荣灏深吸口气,拂袖打乱,随后他回身走到窗下,伸手逗弄起白羽鹦哥。
月色昏黄,夜风轻。彻夜的玉坞宫格外暗淡,荣灏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不知不觉快了脚步,好似追着甚么疾步而去。可到了门前又俄然顿下。
“啪”清脆的一巴掌,火辣辣地扇在荣灏脸上。荣灏被这一巴掌打醒了,万分骇怪地看着她。
实在这并非荣灏的本意,只因与玉暄联手的部族要求见到丹兰玉瑜公主,他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他不会等闲罢休,把她捏在手里当作质子,总好过放虎归山。
他们在镜中两两相望,目光却未曾交汇。十年恍忽而过,本觉得变了,见了面才知甚么都没变。
过了半晌,黑子落下,搅了通盘的局。荣灏起家,淡淡地说了句:“本王晓得了。”
眷恋如丝,萦萦缠绕。阿妩不由抖擞,生硬地扯去了这千丝万缕。
阿妩微怔,回过神后喜不自胜,没想她苦苦等候的一天终究来了,她抑不住,接连说了几个“好”字,随后暴露些许感激之情。
男女之力没法相拟。一个踉跄,阿妩撞在桌案上,乒乓一阵,碟杯乱响。还未缓神,一只铁手紧紧地钳住她两边腮颊,带着毁灭的怒意,将她摁在案面上。
十年的积怨化作一抹嘲笑。
“明天有劳公公,这些给公公买酒吃。公公早些安息去吧。”
阿妩勾起唇角,明丽至骨。他情不自禁伸手抚上她的脸,低头亲吻。
十年的贞是为他而守,阿妩不肯被这般夺去,她愤然挣扎,可惜都抵不上他一手之力。他的大掌紧扣住她双腕,她就如被钉死在砧板上的鱼转动不得。他探入两指教唆,随后硬生生地挤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