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一道,有舞勺的探花,及冠的状元,入朝便是六品官,三年无过一升迁,武将之路,疆场上几经存亡,末流打拼十数年,也只能从最底层的九品武职做起,仰仗功劳一步步上位,经常还要被压抑。
幸亏顾屿并不感觉本身是苦主,他的态度谦恭中带着一丝仿佛与生俱来的暖和意味,让陈青临垂垂放下了防备,喝茶的间隙,去换了身平常的布衣返来,兴味实足地持续拉着顾屿说话。
顾屿放下茶盏,有些无法地笑道:“出去一个时候了,舅兄当时正讲到覆雪之战。”
这不是一个公主的婚事题目,而是堂堂万邦朝国的脸面,头一旦低了,想要再昂起来,就难了。
天然,遵循轻武的常例,这些功劳放在豪门的武将身上毫不敷以做到现在的位置,但他又确确实在被重点汲引了出来,复爵又给兵,重来一次,顾屿猜得比当年还要准,这是一场来自上位的摸索。
陈青临谈兴上来,连连拍着顾屿的后背,渐渐的,一贯不善言辞的宁远将军竟然成了说话最多的人,陈若弱先还能插几句嘴,厥后谈到军中局势,豪门世族,朝廷局势,她就再也插不出来了,只能托着下巴,闷声不吭地听了一会儿。
说了一半,他蓦地警省过来,编了个瞎话,公然见顾屿的神采严厉起来,用一种非常当真的语气说道:“夫人贤惠,文卿深知,写诗作赋,小道罢了。何况现在民风不佳,一诗出而天下知,昔年明志之诗赋,已成登天之途径,实违诗赋本意,文卿只恨不能将夫人藏于府邸,紧掩宝光,不容别人垂涎半分,又何求她名满京都,徒惹茶余谈资。”
很多人明里暗里说他不值,说他换得轻了,陈青临却不感觉,他越瞅着顾屿越感觉扎眼,及冠的青年描述出众,举手投足之间带着难以言喻的世家气度,更可贵的是明显说话也不像军中男人那么卤莽,却不带半丝文人酸气,言语扳谈让人分外舒心。
顾屿和陈青临一向比及陈若弱端着最后一道粉蒸肉上桌,才落了座,陈若弱坐在顾屿边上,非常偏疼地先给他舀了半盅乌鸡汤,看得陈青临干瞪眼。
宁朝重文轻武,又兼世家压抑豪门,出身豪门的武将想在朝廷里获得尊敬的确是痴人说梦,并且武职越往上,越是个难做的活,故而能兵戈的武将极少,又大多是老将,陈青临是武将里的惯例,他的出身极其奥妙,功劳在武将圈子里属于青黄不接的上一层,算得上年青有为。
陈青临听得云里雾里,但勉强也能听出这是不在乎自家妹子有没有才学名声的意义,他顿时欢畅了起来,这会儿也有丫头过来报信,说是蜜斯让将军姑爷去用膳。
圣上汲引陈青临,一是为他背景飘零身后无人,二是摸索世家底线,若此次陈青临不倒,以后再汲引一些无根底的官员就能顺畅几分,三便是为不着陈迹进步武将职位。
顾屿是个很有便宜力的人,碰到喜好的吃食,也不会像陈青临那样抱着不放,他矜持地吃了个五分饱,仍旧端着陈若弱做的乌鸡汤喝了起来,却忍不住一顿。
一入口,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见顾屿吃得浑然不觉,忍不住低喃了一句:“真有那么好吃?”说着,很有些难以下咽地把那块酥肉整吞了下去,也不嫌弃陈若弱做的荷花鸡没滋味了,连着夹了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