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已经买了,想听下文归去看就是,别热坏身子。”顾屿牵起陈若弱的手,别的一只手把窗户关严实了,包厢里的冰气顿时把陈若弱热得通红的脸颊重又覆盖了起来。
上好的五花肉是真正意义上的五花,三层肥,两层瘦,里头多余的油脂被全数烹进汤汁里,炖煮至皮酥肉烂时,中间那两层瘦肉倒是纹理相连,入口不腻,肥肉恰到好处地和瘦肉的香气糅合到一处,越嚼越香。
如果平凡人来看,如许的安排天然千好万好,都丽堂皇,但在真正的世家眼里,的确就是……发作户。
顾屿无法,见她开着窗户顶着热气,半边白净的脸颊都被热红了,还是舍不得关窗,听得分外当真的模样,叫来小二,给了一锭银子,让买了底下人正说着的话本,连带着比来出的几册一起搬到车驾里。
说是内室实在也不大算,陈若弱进京没多长时候,小时候住在这里的影象已经将近被淡忘了,她这会儿说官话都不太利索,这间所谓内室满打满算住了一个春季,顾屿倒是分外珍惜,目光所及之处,流连深记。
黄粱梦里那些唾骂恨极的眼神和言语一点一滴闪现在他面前,又渐渐地消逝而去,顾屿闭了闭眼睛,复又展开,他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陈若弱的脸颊,对她笑了一下。
茶馆里的平话没头没尾,陈若弱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勉强能听出是个大族公子和侍女的情爱故事,已经讲到侍女有孕,公子的娘亲背着公子把她赶走,要给儿子迎娶一名出身王谢的蜜斯,陈若弱听得揪心,茶也不喝了,站到窗口朝底下看。
陈若弱还是舍不得,“我有好多都看不懂的……”
陈青临在京中没几个朋友,忙活完了婚事,根基上就没甚么事情了,练完武,顶着大太阳也不想出门,干脆归去睡了个午觉,陈若弱和顾屿返来的时候他还没醒,这一觉就睡到了早晨。
“消暑最好是果茶,多喝几盏也无事,常服美容养身,更添夫人色彩。”顾屿抿了一口手里的茶,微微抬起视野,用比刚才当真了十倍的语气说道。
饶是顾屿看陈若弱自带一层仙气,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如果顾峻在这儿,只怕都要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就像是陈家的彩礼,除了这些年陈青临得的犒赏,大半都是一些世家才有的前朝根柢,上了年初的东西,这是诚意。
庄生晓梦迷胡蝶……这统统,夸姣得几近有些不实在,似梦似真,让人沉浸。
顾屿却不感觉有甚么好笑的处所,见陈若弱忍不住发笑,也跟着笑了笑,不在乎地解释道:“这世上最难豁得出去就是人的脸面,反之,连脸面都豁得出,如许的人不是一向被踩在泥里,就必会有些成绩,以是即便偶然不耐烦,也不能在面子上骄易了他们。”
陈青临盘算主张,给陈若弱的都是他感觉最好最标致的东西,故而……顾屿入眼所及,是金纱缀宝石的床帐,紫檀的桌椅,整块雕白玉的屏风,一应摆件,俱是金银玉石,宝光闪闪,分外惹眼。
越是铁打的男人骨子里越和顺,陈青临养mm是真娇惯,旁人家不舍得给女儿用的,他只要有就十足送来,平凡人家怕惯坏了女儿,日掉队婆家刻苦,但陈若弱天生胎记内心自大,他就往死里惯她,他这个哥哥立在这儿,凭谁也不敢欺负了他的mm去。
夏季里茶水不烫,温温热热的,她喝了一辩才发觉满口的酸甜果香,不由看了看手里的茶盏,见里头是四五块李子制成的蜜饯并几颗话梅,再底下是新奇的山梨片,未化的冰糖沉浮此中,看着标致极了,和顾屿喝的不一样,这是一盏蜜饯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