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宴正走到门口,现在姈儿脸上的失落和倔强都落入他的眼中。许紫烟已经吃紧地走了,她很少活力,但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很活力。不晓得姈儿对她说了些甚么,真是位不简朴的公主。跟在许紫烟后边的侍女不时今后看,看向这边的眼神中有惊奇、错愕,另有一些……羞怯?她看到柳宴时,直接捂着脸跑了。
姈儿缩转头,晃闲逛悠地转过身来。一句“颜大哥,好久不见。”,云淡风轻,仿佛甚么都没有产生过。
他站身来踱了几步,背过身去。“柳宴,如果真的,你还情愿留在孤身边吗?”
“柳兄看起来蕉萃了很多,想必迩来的婚事让你劳累了。孤倒是无事一身轻。”萧世谦微微抬手,表示他坐下。
柳宴神态自如,低头饮了一口酒,“螳螂捕蝉的事理,殿下天然比柳宴要清楚。”他勾起嘴角,“司徒和陈贵嫔不像是沉得住气的人。”
“三郎最大的欲望,就是有朝一日,能承家祖遗风,位列三公。”她用心说得很慢,“而公主毁了他的欲望。”说完以后,许紫烟如释重负。
柳宴到了揽月阁时,萧世谦早已在那边等待。他手指敲击着桌子,嘴角噙笑,一副闲适得意的模样。见到柳宴排闼出去,他迷蒙的眼眸里渐渐渗进些清澈。
颜靖臣用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出门办了些事,现在都好了。你方才是驰念我了吗?”
这中间另有这么多事,看来二皇子的水很深。柳宴收回前一瞬的惊奇,“殿下既愿坦诚相待,下官自当尽力以赴。实在这事仍有转寰的余地……”他顿了一顿,看着萧世谦渐渐转过身来,胸有成足地说“只是现下还为时过早。”
“哈……哈哈。”好久,柳宴听到萧世谦略带苦涩的笑声。“前几日母妃大病一场,父皇才赏了个豫章王的名号。现在这般,安知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才有所惭愧。”
萧世谦赞美地看了他一眼,“柳兄身在宫外,动静到是通达。我公然没有看错人。不过——”他拿起面前酒杯把玩,眼神蓦地间变得锋利,“父皇的情意,孤倒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你可知迩来最对劲的是萧衡和萧雩妍?”他们二人联手把持朝政,朝堂后宫,密不通风。
“朝堂之上变幻莫测,只一件事——”柳宴的语气近乎严苛,“还请殿下照实奉告。”
他另眼相看。柳宴此时还是直直地望着他,萧世谦的脸隐在屏风投下的暗影里,看不清楚。
许紫烟的嘴角微微抽动,尽力保持一贯大抵的笑容。“公主谈笑了,紫烟从不喝酒,紫烟是来见三郎的。”
本身这些天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你如何了?”他体贴肠问。姈儿退后几步,侧过甚,“我要走了,再见。”
姈儿闻言暗自惊奇,流萤已经抢先说出了她的疑问:“你如何晓得驸马在这里?”
柳宴沉默着看她拜别,流萤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些责备的意味。他想说些甚么,但下一刻便凛然地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有朝一日,只要那一天另有能够到来,他就不能说出口。
柳宴知他意在后一句,“听闻太子被主上怒斥了一番?太子一贯雅好诗文,昨日又拂了主上礼佛的兴趣。”他对上萧世谦笑意更浓的脸,“殿下新封豫章王,下官还将来得及道一声恭喜。”
萧世谦知他所指,神采垂垂发白,挥了手叮咛阿竹出去。当年林淑仪被迫侍君,又怀胎七月生下二皇子,宫人不免有所猜想。幸亏萧世谦自幼聪明非常,很替皇室长脸,那些风言风语才垂垂散去。连萧世谦本身也晓得,这是他身为皇子最大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