姈儿看着萧世谦走远了,不假思考便从柳宴袖子上扯下一块布来,要替他包扎伤口。柳宴故作忧?地看着她:“你扯坏了我的袍子,拿甚么来赔?”姈儿正当时为本身的笨手笨脚忧?,听他这么一说,干脆下力量打了一个结,疼得柳宴倒吸一口气。
踉踉跄跄被拉出,姈儿听到狠恶的打斗声不时传来。“让我归去!”她心系着柳宴,急着往回走。流萤伸开双手挡在前面,只一个劲地点头。
“你这老头,好不见机。”流萤忍不住上前,倒是一怔。此人单单一头银发,面孔却与青年男人无异,想来年纪倒是不大的。姈儿止住她,摇点头说:“我们还要赴约。”
“如何了,公主?”流萤忍不住扣问。“‘萧墙’二字但是暗指我的身份?怕真是位异人了。”这般年纪的公主只她一人,姈儿不觉地皱起了眉头。永成公主萧雩姈,外人只知是主上老年得女不另设府邸,却不知她是不受恩宠。
“祸起萧墙。”悠长的带着慨叹的口气。姈儿闻言,脚步一滞。转头看,那里另有那人踪迹。
流萤偷偷地指了指溪边的巨石,角落里公然暴露一小片玄色的衣角来。姈儿正苦想如何不被抓回宫去,萧世谦却先说话了:“我还要赴临水宴饮,姈儿就托柳兄照顾了。”说罢便喝马而去。
窗外一轮蛾眉新月,熟谙的箫声又响起了。曲子中带着些期冀,让姈儿想到宫墙纷飞的柳絮。乐声丝丝侵民气,絮语低吟总关情。吹箫之人约莫是晓得人间之情的。
“姈儿。”面前闪出一人,恰是颜靖臣。流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渐渐地走到了姈儿身后。“颜大哥,真的是你?”姈儿欢畅地扑了上去。颜靖臣今后一躲:“咳咳,你如何还是如许鲁莽?”“你还是如许神出鬼没!”两人相视而笑。
“那是何人?”流萤捂着鼻子说。只见一个披低头发,手持酒葫芦的老者,行动踉跄地往这边过来。老者不疾不徐停在二人面前,淡然正色道:“女郎本日,不宜去西边。”他一边说一边捋了捋落在肩头乌黑的头发。
曲水流觞本来就是世族雅士的消遣,她早该想到的。“既在宫外,柳大哥唤我姈儿便好。”“姈儿——”柳宴还是那样笑着,姈儿低着头,唯恐被晓得了少女的苦衷。但她内心还是欢乐的,脸上不自发飞起一片红霞。
“我救你一命,要如何谢我?”柳宴又问。姈儿昂首,和他对视一眼又顿时转移了视野,支支吾吾地说:“阛阓上甚么都有,看上甚么送你便是。”她仓猝转过身,“流萤,我们走。” 柳宴看着她促狭的神情不由发笑。
越往西走,行人越少。远远地,姈儿看到柳树下,白衫的男人负手而立,发带随风而动。她的心突突地跳起来,脚步愈移愈慢。“那是,柳公子!”流萤欣喜地叫起来。
树丛中陆连续续走地出了一大队人马,却而是二皇子萧世谦,所幸并非先前那伙人。
这时姈儿俄然又想起了甚么,撅起嘴道:“只要我被蒙在鼓里,本来你们一早就晓得我是女子。”颜靖臣用手搭着眉骨说:“我并非成心瞒你,此事说来话长。”他正欲解释,俄然不远处的灌木丛被甚么东西带得沙沙作响,手马上按上了剑柄。
背倚柳树,持剑的男人看着不远处两人的背影,神情落寞。“为甚么我老是迟人一步?师父——”身边早已没了人影。只要几道剑气划破沉寂,一行黑衣人从密林深处铁叶般卷来,领头几个相互交换了眼色便一齐扑向姈儿。颜靖臣正欲拔剑,与黑衣人赤手周旋着的柳宴却抢说一句“你们先走!”,便推了流萤护着姈儿往溪边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