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养她长大的乳母王氏每念及此,总说是已故浠夫人生前心善所得的庇佑。王氏是少数几个当年留下的宫人,受过夫人的恩德。入宫伶仃在阁房时,别的不说,只提示姈儿勿忘慈母。两人相见,老是免不了落泪唏嘘一番。
出了宫门不久,仓促支走指路的侍从,姈儿便发明身后有人跟着。她催促流萤加快脚步,身后的男人却仍安闲地走着,似是已然晓得了目标地。揽月阁就在面前了,红漆高柱,匾额上鎏金的大字在骄阳下龙飞凤舞。姈儿更加严峻起来,忽又想起本身是一身男装,因而壮起胆来转头喊道:“你——”
也是机遇所至,二皇子萧世谦受命调剂三月三日临水宴饮之事。许是脾气差的不太多,皇子公主当中,唯有他与她最是亲厚。自知浠夫人是毒亡,姈儿愈发激烈地想晓得本相,却一筹莫展。现在不但举目无援,且不知那下毒之人现在那边,凡事还需避人耳目。虽在深宫,却也听闻揽月阁根深叶大,值得一去。上巳节当日,姈儿带着婢女流萤乔装随行。
适逢宫中鼠患颇扰,几个宫女在殿前提起毒鼠的体例。姈儿忽的心头一震,握着玉笛的手盗汗涔涔。“毒已入心……光阴无多,毒已入心!”她只觉口中苦涩,脑袋一片空缺。很久,她坐回到榻上,试图从辽远的影象中搜索出些蛛丝马迹来。果然如此,事情没那么简朴。
自古人逝去,主上鲜少踏入这长乐殿。四位公主当中,只要她萧雩姈年未满二十,亦未建府邸。仆人无势,偌大的宫室就更加冷僻起来。冷僻却也有冷僻的好处,不管后宫的女子斗得如何短长,姈儿老是被忘记的阿谁。
集市上车水马龙,火食鼎沸。此时有了柳宴和颜靖臣作陪,姈儿和流萤无所顾忌地东奔西走,欢声笑语不竭。跟在前面的颜靖臣一言不发,柳宴则始终面带浅笑。姈儿在一堆独特纹饰的面具前立足,饶有兴味地抚玩起来。冷不丁一声马啸惊起世人,未待看清来人,回身之间姈儿的手已被柳宴紧紧攥住。“怕是那些人追来了。”说着柳宴便拉着姈儿向前的巷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