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身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岸,他微微昂着头,透着运筹帷幄的自傲。但是他此时望向远处的眼底,竟然藏着若隐若现的柔情。
姈儿没有答复,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自古以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人言可畏。”她随口而言,不知流萤是否能了解。却未曾想,第二日便产生了一件大事。
元宁二十年秋,益州产生地动,本地公众死伤逾万。极力施助的同时,群臣以上天示警为由,联名上奏要求拔除萧世诚太子之位。
“若非如此,公主府那么大的动静,尊上还能如此平静?你又为何常常在这里一站便是半日?”樱儿反问他,语气一点点地变弱。
连日来她未曾出府,仍然听到侍女们群情着几段宫廷秘闻。不知为何,有关当今太子和某位昭仪娘娘有私交的传闻在建安街头传的沸沸扬扬、愈演愈烈。而豫章王并非真正的皇子这一尘封已久的旧事,俄然间又甚嚣尘上。
陈定不卑不亢地扫视一圈,才慢悠悠地收回刀来,可见萧衡现在的放肆。“主上病危,为防故意之人谋反,到时殃及公主。”他终究吐出一句话来,言简意赅。
值守在书房门外的想云、织云二人正得说得努力,冲动空中色潮红。没有发明立足在面前的姈儿,面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流萤见状出口相斥:“你们好大的胆量,竟敢在这里妄议皇室是非。”
柳宴睨一眼方才拜别的小万子,淡淡隧道:“情势所迫罢了。”他矫捷地转动动手腕,任画笔在宣纸上游走,一幅淡雅清逸的山川已然成形。若不是此时刚好都在书房,他竟不知姈儿一向存眷着朝政,切当地说是萧家人的行动。
从被救回中原,她就经常听他提起萧雩姈这个名字。心内里是恋慕企、记恨这个女子的,犹记得宫中初遇,她的防备和探听一览无余。
“我要进宫,去见父皇。”姈儿有些手足无措,兀自喃喃道。
迫于情势,朝廷严令盘问漫衍谎言之人,却始终一无所获。倒是病愈没有多久的主上,在连番的打击之下又再次病倒。
门外俄然传来一阵骚动,稠浊人声和马蹄。流萤神采镇静地闯了出去,道完“公主、驸马。”便在立在那边喘气。
讶然已经转为安静,柳宴谛视着这些兵士的一举一动。“平地王的部属也应晓得礼数。”固然已经猜到几分,他还是冷冷地问道,“你还没有答复,到底是为了甚么事?”
柳宴的指节垂垂发白,直觉奉告他事情没有那么简朴。他语气讽刺:“谋反?平地王到是一片忠心。若真有人起事,此时更应当保卫在宫中不是吗?”
凛冽的寒光闪过,姈儿下认识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躲在她身后的流萤。转头瞥见柳宴刚毅的侧脸,姈儿对着她安抚的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不是察言观色的时候,她略微顺了顺气便说道:“外边来了好多甲士,已经将全部府邸包抄了。仿佛是……来者不善。”她方才目睹了全部过程,遭到了不小的惊吓。
四下无人,樱儿的这一声叫唤格外清脆,胜利引得颜靖臣顿足。她却望着阿谁连背影都透着冷酷男人,咬着嘴唇踌躇了起来。
所谓太子和昭仪的私交确有其事,但他们找不出更多的罪名,才会扯上天灾那么冠冕堂皇的来由。姈儿状似当真地察看着柳宴的详确形貌,一时候不知该说些甚么。
“甚么事?”柳宴和姈儿异口同声,齐刷刷向她看来。他们的神采,仿佛不是很欢畅。
凝着阿谁纯洁的笑容,柳宴倒是眸光一黯。姈儿也沉浸在本身的思路里,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去。案上轻烟袅袅,两个低眉的人各怀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