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波见他兀自怕的颤栗,便先将他扶起,又温言道:“不是,我不过是占有台湾的一海盗,东南多数督乃是我自封的,朝廷可没我这号官职,现下我传闻我们汉人在吕宋被红夷欺负,被搏斗几万人,端是气不过,便带兵来为你们做主。你不要怕,起家来,我问你话。”
那本来怕的颤栗的老者答道:“都督大人您是不知啊,几年前红夷大杀汉人,先是红毛鬼子自已脱手,厥后汉人实在太多,杀不堪杀,便招募了本地土人和汉人中的败类,发给兵器,一齐脱手。十几天内杀了三万多汉人,那马尼拉四周的河道两边满是浮尸,老夫我的大儿子便是被汉人败类用绳索捆起,连同十几个族人绑了石头,一起推到河里淹死的。我若不是逃的快,当日也死在那边了。一向过了半年,那四周的河水还是有尸臭,那河里的鱼吃了人肉长肥,统统的人都不敢吃鱼。”
因又问道:“你们明显晓得我们是汉人,又过来屠了西班牙人,却躲着我们这是为何?”
那伙汉人听不懂刘玉波所言的中庸仁恕是甚么,倒是听到刚才四周军士所喊的军令,大家都是从搏斗中幸运逃生的,对那些搏斗汉人的凶徒恨之入骨,听到刘玉波命令一个不饶,都是大喜过望,那落空亲人的便又立时跪下,当天祷告,劝亲在天之灵能够瞑目矣。
因刘玉波晓得此番开战占据马尼拉,以是与西班牙人不死不休之局,便当即命令一个不留,这些西班牙人在之前于马尼拉搏斗了两万多汉人,手上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故特令镇北军不得收留俘虏。先期登陆的甲士虽见那些西班牙人将手中火枪放下,举起双手步出防地,却还是自顾自的开枪,对那高高挂起的白旗视若无睹,待一排排的兵士被打倒在地,那些觉悟过来的兵士再想持枪抵当,却被四千镇北军军士打的浑身是洞,鲜血长流。不到一个时候,宿务外岛便再也没有一声枪响。
游移一下,又偷眼看刘玉波等人的汉服饰,俄然跪地哭问道:“就教都督,但是从大明朝廷派过来挽救吾等的。”
一旁晓得粤语的一中尉,厉声喝道:“这位乃东南多数督,岂可随便用这等称呼。”
那男人虽有些绝望,但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次有人带兵为他们报仇,前半生所受的委曲一下子释放开来,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来,他这一哭,身后诸汉人立时把持不住,亦是开声哭将开来。刘玉波听他们哭的惨痛,有晓得他们所受的委曲,一时候到不好相劝,只得悄悄的等候。直待过了盏茶工夫,待他们哭声渐息,方才连声安慰,总算将这群抽泣不止的汉人劝住。
刘玉波亦是气的神采乌青,据逃出来的汉人说吕宋汉人被搏斗了三万人,而西班牙人的官方记录是两万五千人,他每次想到这事,都是气的牙根发痒,何恨不得提刀杀尽西班牙人。此时亲眼得见当年大搏斗的幸存者活生生站于面前,口说手划讲起当年的惨状,刘玉波只觉胸前一口闷气堵塞,如铅块普通沉淀淀的难受。因也怒道:“这位老者,待我打上马尼拉,统治吕宋本岛,由你寻些当日未死的汉人指认凶手,凡是当日参与搏斗的,你们说将出来,我将他们一概杀死,为大师报仇!”
“长栓,你部下办事如何如此不详确,快命人将这些尸身拖走,这么着血肉含混的,吓坏了那些调集而来的头人可如何办!”刘玉波登岸岛上,一行人来到西班牙人行政长官的府邸之前,却见四周躺着被打死的西班牙人的尸身,等下刘玉波便要召见本地土著首级,另有那汉人代表,这么血淋淋的吓坏他们如何办,他可还要建立杰出形象。故而立时命长栓派人将尸身拖走,用泥土将血迹讳饰。站于这小岛最高的修建之上,刘玉波极目远眺,却见四周都是西班牙人所建的虎帐、商行、教堂等修建,数里以内,别说土人房屋,便是连颗稍大的树木也是没有。因笑道:“这西班牙人到是谨慎,这么着制作房屋,四周另有木栅防备,四周又皆是高山,土人便是想反,也是隔着老远便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