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慕容复一向盯着他的脸庞,似要瞧出甚么马脚,但令他绝望的是,老头神情暗淡,眉梢眼角疲态尽显,倒很有几用心力交瘁的模样。
“公子多虑了,既然‘承志’没死,民气就不会散,该如何打还如何打,打赢了是造化,打不赢那也是天意如此,人力不成为。”
思路很久,慕容复始终下不了决计,固然他很喜好跟人打赌,但那都是在掌控实足的环境下,才会用心给别人下套,像这类全无掌控或者说掌控很小、而风险又很大的事,他是不会等闲下注的。
别觉得这些人满口忠义就真的忠义了,君不见六合会风际中,那可算得上“忠义”的表率了,实际上倒是康熙的人,天晓得金蛇营里有多少个“风际中”,又有多少个会在存亡关头挑选叛变的人。
慕容复也给气笑了,深深看了老头一眼,“我看道长就很合适,以您在金蛇营的超然职位,不管武功,名誉,足可胜任金蛇营下一任首级。”
袁承志的死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动静迟早会传开,慕容复的意义实在是想摸索一下老头的口风,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代替袁承志的位置,若能在短时候内选出一个声望充足、才气充足的人担负新首级,起码军队不会说散就散,多少还能保住一些元气。
慕容复瞪了老头一眼,内心有点恼火,却不得不静下心来细细衡量此中的得失,找人假扮袁承志当然是一条奇策,但此中的风险也不小,昨晚现场那么多人,只要有一小我嘴不把门,打算便前功尽弃。
当然,除此以外慕容复另有一层顾虑,那就是温青青,他已经获得这个女人大半的心,若杀了袁承志,二人就此陌路,实在得不偿失。
慕容复听到这话顿时反应过来,假扮袁承志应当是已经筹议过了的,乃至已经定下了,之以是到他这来演这么一出,实在是想稳住他,在现在这类局势下,他此前承诺给金蛇营供应的兵甲设备变得更加首要,如果他这个时候抽身,无异于雪上加霜。
题目是现在这盘散沙能过吴三桂那一关么?袁承志已死的动静真的能够瞒得住么?
但厥后这个动机还是被撤销了,袁承志跟耶律洪基分歧,耶律洪基是辽国天子,身份高贵,至高无上,只要赵洪不暴露太大的马脚,根基没人敢思疑他,就算有些许狐疑,也不敢等闲透露,等挨过初期那段最难过的时候,赵洪便可放开拳脚,大肆替代身边之人,一点一点将辽国掌控在手。
想通此中枢纽,慕容复表情一下好了起来,故作吃惊的看着老头,“联盟?贵营何时与慕容家结成联盟了?道长可不要胡说话,这份名誉我慕容家接受不起,万一引来某些人的仇视可就不好了。”
一旦打算失利,两边接受的结果也不不异,金蛇营了不起被打回本相,由一盘散沙变成另一盘散沙,可慕容家接受的代价就太大了,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不但没能达成目标,还要丧失多量兵器,两相对比,说天壤之别并不为过。
“偶然争权夺势么……”慕容复内心如此想道,实在想想也普通,木桑道人若真的迷恋权势,早在袁承志活着的时候他就有大把机遇,何至于比及明天。
木桑道人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不由愣住,半晌才苦笑着摆摆手,“公子就不要笑话老道了,实不相瞒,承志一死,老道已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若非这个烂摊子得有人清算,老道一早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