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俄然下起雪来,乌云遮日,黑猪渡河,郊野蒙蒙,青蛙阁阁。四周黑压压一片,仿若入夜普通。漫天雪花飘飘洒洒,地上人迹,立时便即淹没。北风吼怒,卷起地上积雪,随风飞舞。李长青负手而立,天上雪花飘落,到他身上却未化尽,他一身青衣,此时早已覆上一层乌黑,他也浑然未觉。
李长青立足而立,眺望远方村庄,心中略感凄然。此时已然入夜,四下却连犬吠鸡鸣也未曾闻。他虽修道久矣,却并未达无情之境,见昔日村庄破败至斯,多因烽火,心中不由对蒙古更是悔恨。他略一游移,便向那村庄而去。那村庄位于他西南,恰是他必经之地。虽已入夜,长天之上却有明月高悬,四下并不甚黑。李长青借着月色,虽不如白日,却也能看清门路,行路倒是无碍。
李长青内息一吐,身上积雪便即震落。他摇了点头,终又重新上路。他知杨过等人向东而去,终会达到绝情谷,绝情谷内幕花虽毒,他却并未放在心上。杨过与龙女情义甚坚,他也不忍二人分离,是以他才会奉告龙女动静,让杨畴昔寻。独一之事,便是他的杀父之仇了。大帐内多有不便,李长青并未多加解释,此事也只得下次再说了。心中感喟,只待本身事了,与他再见便了。
忽必烈立于帐前,极目四望,但见漫天白雪当中,营帐遍及。营前兵士正在练习,声望震天、杀气凌然。他徐行于营寨当中,对施礼之人也不回应,他望着面前铁骑,面上并无涓滴忧色。他喃喃道:“这李长青是何来源?招贤馆之异人固然难寻,不过是些许攻城助力罢了。此等治世之才,可遇而不成求,如此错过,岂不成惜?”
李长青一起行来,但见地步荒凉、杂草丛生,虽不时见有村舍,却多数农家空空,不见一人,一副破败气象。李长青望着满地枯草,感喟道:“我虽久闻蒙古残暴,却多数是耳闻。本日虽未亲见蒙古搏斗之象,但这本是沃野千里、地盘肥饶之所,本应是农者有其田,耕者有其屋,现在却变得这般破败,还需求说些甚么?”。他虽知蒙古昌隆乃是局势,见了这般气象,心中也非常不喜。
李长青望着那处茅草屋子,饶是贰心性绝佳,现在却也心头微怒。他大喝道:“你们停止,还不快滚!”在他不远处,倒是三名大汉,他们装潢奇特、面貌与汉人也远远分歧,明显都是蒙前人。此地四周并无火食,却不知他们为何到了此处。三人围着一人,似是个女子。三人丁中骂咧不止,行动更是卤莽,正对着那女子高低其手。那女子虽死命抵挡,但一娇弱妇人,如何能敌得过三个壮汉?半晌间便被制住,口中不住痛哭。
他们满口凶暴,李长青不通蒙语,又如何听得明白?李长青见他们不但未停手,反而变本加厉,不由更是气愤。他哈腰捡起地上石子,屈指连弹,便都横飞出去,直跌出数丈外,人事不知了。他一贯涵养颇深,此次倒是含怒而发,手腕多么凌厉,正中他们关键,眼望是不活了。
他身形甚快,半晌间便来到村前。这村不大,不过十余户人家,虽未见人影,却模糊闻声有人叫唤呼喊,异化着女子抽泣声。李长青心中一惊,向声音传来处缓慢奔去。他穿过村庄,来到村尾。这村庄房屋都甚为粗陋破败,一阵大风吹过,全部房屋便“嚓嚓”作响,明显久无人迹。这虽是处村庄,不过是几处农家堆积,结伴种田劳作,比一户人家幽居荒漠强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