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然哈哈一笑,道:“早知张大侠伉俪隐居洞庭山庄,贫道早已晓得,只是一向无缘登门,本日能与小施主相遇,也是有缘。还望小施主不吝引见。”
杨千斤是个浑人,固然明知赵安然的这一手工夫本身八辈子也望尘莫及,但是一咬牙,又去举起一块大石,便欲再扔。赵安然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将手中托着的巨石猛掷出去,轰的一声,杨千斤所乘的那条大船侧边被砸出一个大洞,湖水澎湃而入,杨千斤一个踉跄,几乎栽入湖中。金万两赶紧号召船夫,将船划畴昔援救。
于承珠还未及答话,金万两已是抢先喝道:“兀那羽士,俺们是大内卫士,在此缉捕背叛,你休要掺杂,速速退去。不然把稳悔怨莫及。”倒是两人见了赵安然露的那一手绝世轻功,心中发寒,不敢冒然脱手,先交代几句场面话探探底。
赵安然看到于承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禁不住笑道:“不消如此严峻,且看贫道的本领。”说着纵身而起,迎向飞来的巨石,单手在巨石底下一托一转,吼怒而来的巨石就安温馨静的停在了赵安然的手上。赵平安稳稳落在船头,划子竟然连闲逛都没闲逛一下。杨、金两人骇然变色,于承珠更是看得目炫神驰。
上有天国,下有苏杭。姑苏的风景,向来都是令人沉浸。
洞庭山庄建在山腰的万木丛中,依着山势,建了很多亭台楼阁,面积固然不大,但风景却优美非常。于承珠走到庄前,有如游子回家,胸怀镇静,轻叩庄门,尖声叫道:“我返来啦!”
赵安然长笑一声,脚下运功一催,这只划子便如同给人用力推了一把,又被水流一冲,快速如箭疾飞,逆流而下,不但脱出旋涡,并且一下子就驶出了十数丈外,远远地分开了那两条大船。接着缓慢行驶,转眼之间,便到了西洞庭山的山脚。
杨千斤大怒,喝到:“老杂毛死光临头,还和老子顶撞。把压船的大石头拿来,待我先把这小子的船砸沉了!”
赵安然信手将一块船板抛出,接着人腾空跃起,好像登萍度水普通,足尖在船板上一点,便掠过了近二十丈宽的湖面,轻飘飘落到于承珠的划子上,朗声笑道:“本来你是张丹枫和云蕾的门徒,看来你仿佛有些费事啊。”
于承珠呆了一呆,这才发觉本身的束头巾已在刚才的拼斗中掉脱,一头如云秀发四散,衣裳之上也溅了很多泥水。不由面上一红,道:“长辈失礼了,道长本来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天玄真君,今番来此是来拜访我师父的么?”
大凡在湖海行船,若然船大货少,载重不敷,遇上风波,就轻易颠簸,甚或覆舟,是以老于经历的船夫,都会在船舱底下堆很多大石用以增加稳定性,名为“压舟石”,这两条大船,每条船中只要三小我,两人把舵,另一人站在船头和于承珠脱手,舟大人少,又无货色,以是每条船都堆了两三千斤的大石头。杨千斤一声呼喝,船夫赶紧将石头都抬了出来。
于承珠心道:“莫非师父搬了家?”又跑到张丹枫的书房,推开一看,内里除了墙壁上挂着张丹枫自画的“长江秋色图”以外,亦是空无统统。画上题的一首诗墨痕犹新,之前未见,想是新添上去的,于承珠念叨:“谁把苏杭曲子讴?荷花十里挂三秋。那知卉木无情物,牵动长江万古愁!”这是张丹枫常日最爱念的诗,常常朗吟以后,大笑一回又大哭一回,于承珠见了师父的笔迹,写的又是这一首埋没着师父出身之痛的诗,更是不安,俄然一个动机升起:“莫非是师父遇了不测了?”但随即本身啐了一口,心道:“这是毫不成能之事!我师父武功盖世,岂有遭受不测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