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头一次跟着自家少爷同桌吃食的老钱,自顾自夹着饭菜饱腹,端着一碗酒水细品慢饮,神情看起来悠哉悠哉,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才为自家少爷回嘴道:“我家少爷自幼好酒,店家小兄弟固然去把酒水拿来便是,假定我家少爷喝不完,老头子包管把剩下的酒水全数灌入腹中,届时存亡有命,毫不会把账赖在锦庐堆栈头上。”
“如何了?”
仅是脸颊微红的乔竹酒在世人投来的目光前挥挥手,疑问一声,而世人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看妖怪般盯着乔竹酒,最后还是店小二先开口,只不过他不是跟乔竹酒说话,而是向身边与他一起搬酒的店中伴计问道:“我们没搬错酒吧?肯定方才取的是冬炉酒?”
乔竹酒苦笑着摇了点头,说道:“门中人不留人,我也没的挑选。”
说完,店小二退去,待得稍后酒菜备齐,乔竹酒才重新进入状况,接连举坛与老钱、杜莎三人痛饮一通,酒过三巡,桌上四人都有些醉意昏黄了,乔竹酒随口问道:“在街上相遇时,杜女人说认错人了,想来杜女人此次前来庐城是为了找寻故交?”
“再上五坛冬炉酒?这位客长,小的是做主请了这顿酒菜没错,但您可不能是以还想着带点酒水归去啊,若客长成心借此机遇把堆栈里的酒水全都搬走,等掌柜的返来,小的也没法交代不是?”
店小二闻言皱了皱眉,明显不成能做到的事情,为甚么必然要让他平白华侈这一分力量呢?而本就不肯承店小二这份情面的管彬见状更觉丢脸,一改方才要和乔竹酒化兵戈为财宝之态,面带不悦道:“你我方才也喝了这冬炉酒了,其名端是未曾虚传,就算你酒量再佳,难不成一人还能喝上三四坛?人家请你酒菜,你还给人家多肇事端,这到底是哪门子端方事理?”
乔竹酒恍然,也无太多防备之意说道:“实在杜女人猜的没错,我本就是青苍派弟子,只不过本日才刚离开门派罢了。”
想起方才的曲解之举,店小二语中带着歉意说道:“小的实在不知客长酒量如此惊人,方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莫怪,剩下的菜肴顿时送来,请诸位在店中好生安息享用,还是那句话,本日只要几位吃得下去喝得下去,统统酒菜,小的大胆替掌柜的做主,银钱全免。”
随即,乔竹酒把重剑放在身侧,肩膀一抖令无常跳下蹲在桌上一角,而他则是伸展了下筋骨,先用启封的那坛酒水给杜莎、老钱三人满上,然后本身则是重新开了一坛酒,单手举坛,朝向站在一边没有拜别的店小二说道:“多谢小二哥本日请吃酒,鄙人先干上一坛,聊表谢意。”
店小二一听乔竹酒竟然还让他再上五坛冬炉酒,加上桌上的两坛,这一共就是七坛了,不是他言而无信,主如果他不以为凭乔竹酒四人,能够在这一顿酒菜间喝满七坛自家所酿那烈如冬炉的酒水,因而他便默觉得乔竹酒是筹算趁此机遇好好敲上本身一笔,带几坛冬炉酒归去渐渐咀嚼。
仅喝下三碗酒水就已经昏昏欲睡的杜莎双眼涣散,身姿轻摇,毫无防备之心的回道:“我与师兄自邱城而来,奉师命拜访庐城青苍派问些动静,当时在街上见乔公子身穿青衣素袍,觉得是青苍派弟子,但一听携有老仆,便反对了这个猜想。”
一名白叟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店小二再过量矫情就显得有失锦庐堆栈的面子了,因而他回身拜别,没多久便携人一并送来了五坛冬炉酒。
不到十息的工夫,一坛子足以令九成庐城百姓独饮后醉生梦死的冬炉酒就这么让乔竹酒喝进了肚子里,等他把酒坛放下抹掉嘴边零散酒水,重新望向世人的时候,俄然发明除了老钱以外,其他就近之人无不静滞不动,仿佛被妖魔施了定身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