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奂声小步迈入殿内,走至软榻前,低声道,“皇上,太子已经回府了。”
“另有几种也很适口,你都尝尝。”顾流萤笑意盈盈,将放在远处的碟子朝林伊人推近了些,“听闻你此番受伤极重,让母亲看看可好?”
林伊人道,“儿臣晓得。”
“主子再不济,也不敢孤负皇上多年种植。”吴奂声陪着笑道,“可皇上就不怕太子知难而退,等闲放过了翯王?”
红泥香径,碧水幽栏,林伊人举步迈入桐兮殿,看着那一抹雾鬓云鬟倾国倾城的曼妙身影,浅肤见礼道,“儿臣拜见覃贵妃。”
林伊人沉默半晌,“辛州忘了奉告您,儿臣前日不止买了衣裙,还买了一朵珠花。”
“多谢覃贵妃。”林伊人撩袍入坐,拈起一块近前的栗子糕放入口中。
林伊人不动声色收回击指,在锦帕上拭了拭,“儿臣已无大碍,覃贵妃尽可放心,方才多谢覃贵妃互助,不然,儿臣毫不成能如此顺利脱身。”
顾流萤凤眸微挑,不屑道,“那女人不过是个青LOU女子,传闻筱安府尹刘明远亦对其故意,你堂堂翯王,身份高贵,一言一行皆表现皇家天颜,怎能与此等卑贱女子来往?”
林岂檀轻哼一声,冷道,“你倒是看得清楚。”
“如何?”顾流萤看着林伊人道。
“是。”香儿应允着,从侧殿顺次端上了五六碟色彩各别的精美点心。
“多谢覃贵妃提点,儿臣此后会多减轻视。”林伊人恭敬撩袍起家,“只因刚回筱安,府内事件颇多,如果覃贵妃别无他事,请恕儿臣先行辞职。”
林伊人淡淡道,“子衍说克日已来了好几次,怕叨扰到覃贵妃清宁,便让儿臣单独出去了。”
啪嗒!
吴奂声惶恐半晌,“主子……实在不敢判定。”
顾流萤缓缓起家,走至林伊人身侧,“我知你此次成心逞强,但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进退之间总需有所顾虑才是。”
顾流萤纤纤皓腕上紫玉手镯轰然碎裂,坠落一地。
吴奂声躬身道,“主子不敢妄加测度。”
林岂檀走至案几旁,提笔挥墨,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协”字。
顾流萤道,“既然如此,你今后出入去处需得更加谨慎才是。”
吴奂声不解道,“主子痴顽,未明圣意,还请皇上惩罚。”
吴奂声谨慎道,“皇上本日轻饶了翯王,不就即是打压了元穆怀的放肆气势吗?”
吴奂声恍然佩服,“皇上圣明!”
“子衍一贯比你挂念本宫。”顾流萤眉眼含笑,侧首对香儿道,“快把翯王爱吃的点心端上来。”
一袭富丽的胭脂红金线锦裙,腰间松松系着串白玉宫涤,腕上戴着一只光彩莹润的紫玉手镯,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仿佛层峦叠翠间熠熠生辉的美璧,又如幻海灵山中洁白无瑕的幽兰,仙姿佚貌,香肌玉肤,勾魂摄魄,傲视生辉,美得令人堵塞。
“府内事件颇多?”顾流萤唇角笑意垂垂隐去,“听闻你前日一时髦起,去一串楼吃了份盐水毛豆,昨日又去裁缝铺,买了套女孩儿家穿的衣裙,还去天香阁包下了一个叫小欢的女人,的确是繁忙了些。”
“怯懦如鼠,亏你还是个寺人总管!”林岂檀扔下书册,缓缓起家,“你瞧今儿个堂上,元穆怀虽言语未几,但为太子说话之人还是很多,左相夏且雉的气势较着要弱很多。”
林伊人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天下那个不知覃贵妃一枝独秀,宠冠后宫,您又何需为了儿臣委曲责备,乃至让后宫嫔妃凄风苦雨门庭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