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谷小扇抹着泪道,“你如何如许傻,这苑里的事与你一点干系都没有,干吗要跑出来?”
“沈东篱,”谷小扇赶快上前扶住林伊人,焦心道,“你撑着点,我送你回吟薇阁。”
林伊人渐渐抬手,指尖抹去谷小扇脸颊上的泪珠,惨白的唇角如有似无地噙了一丝暖意,“我晓得你惊骇……”
“乌玠令如何样了?”林伊人道。
“但是……”祁境蹙眉,“太子身边另有一个无相。”
“公子放心,脱手时我蒙着面呢。”祁境放下茶盏道,“何况,昨夜秋逸山庄实在混乱,秋纪泉只当我是入庄放火之人,并未存疑。”
林伊人喘气道,“言绪……是为了诱叶浮生入阵,才对你动手……至于叶浮生为甚么会救你……”林伊人尚未说完,便又狠恶咳嗽起来。
祁境道,“这些年无相屡助太子掣肘公子与五皇子,公子为何还要制止部属取别性命?”
“无妨,”林伊人撩袍入坐,如墨青丝带着微微的水气,散散披在肩头,将俊美容颜衬得愈发惨白,“江湖中人最多猜想我与云雾峰有些干系罢了。”
拂晓拂晓,晨光熹微,林伊人一展开眼,便看到了祁境那张惨白紧绷、失魂落魄的脸。
“昨夜给公子服了聂神医留下的曲心丹,却如何都不见公子醒转,”祁境道,“如果公子有个甚么三长两短,部属唯有以死赔罪了。”
祁境晓得林伊人一贯讲究,自昨夜受伤昏倒至今未曾洗漱,定然满身不适,便仓促出门找了琴娘。不一会儿,琴娘便号召着三四个身强力壮的壮汉,将一桶桶热水倒入了沐浴的大桶里。
林伊人豁然一笑,“归去的事,归去再说吧。”
“闪闪,”秋慕尧眸中阴沉,大声道,“照顾好你三哥、四哥,五弟带人灭火!”
林伊人沉吟半晌,“你这一问,倒真把我难住了。”
谷小扇微微愣怔,泪水流得更急。
林伊人道,“如此局面仍然能够脱身,叶浮生公然短长。”
“公子慢些!”祁境大惊,赶快扶起林伊人,谨慎端着茶水,让他润了润喉咙。
“是。”秋家兄妹同时掠出。
“好。”林伊人微微起家,忽觉胸口一阵剧痛,不由眉尖紧蹙,寂然倒下。
祁境惊诧道,“公子亦无解吗?”
林伊人眸光微动,“叶浮生逃脱了?”
“我没中毒。”谷小扇拽着林伊人的衣袖,泪水夺眶而出,“阿绪起初让我服了一粒药丸,想来便是防备我碰到盒子。”
祁境道,“昨夜,秋逸山庄不但未能擒住叶浮生,并且还遭了大火,丢失了乌玠令,秋庄主颜面全失,庄内风声鹤唳,氛围天然有些严峻。”
“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臣子只手遮天,专断专行。太子不为皇上所喜,启事之一就是皇后母家手握重兵,权倾朝野。”林伊人抿了一口粥,缓缓道,“太子越是放肆放肆,对子衍和我便越无益,无相既是太子手中利器,我又怎能随便将其撤除?何况元穆怀一贯老奸大奸,少了一个无相,定会另派别人顶上,如此一来反倒打草惊蛇,便有害有利了。”
林伊人拿起调羹,浅浅品了一口粥,“既然师父当年为报秋无霜一剑之恩,在践言苑中布下此阵,秋慕尧便该晓得,我的呈现对秋逸山庄并无任何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