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绪轻咳一声,回身道,“诺大个秋逸山庄,如何也没人上些茶水?”
“二位请先入坐。”秋盛岚抬袖,将林伊人和言绪引至雕花鎏金案几旁。
林伊人道,“言公子很懂剑?”
林伊人眸光微动,执起茶壶,将茶水缓缓注入杯盏,“不知言公子有甚么体例能够礼服叶浮生?”
承训阁内,一袭月红色锦袍悄悄鹄立,秋水为神,白玉为骨,皎如明月,温雅雍容,仿佛水墨画中点染青山碧水的浅浅笔墨,风骚含蓄,超脱淡泊,风华绝代,隽逸无双,模糊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高贵之气。
书僮将林伊人引至承训阁门口,躬身道,“请沈堂主入内稍候半晌,庄主和几位少爷随后就到。”
秋慕尧道,“言少侠大仁大义,昨日已毛遂自荐保护殁门,并保举其同门师妹谷小扇保护佛门。”
二十余张雕花鎏金案几和两溜鎏金圈椅,仍然如昨日普通陈列,两排面劈面的案几之间,摆放了一个宽广厚重的楠木矮几,几面上有两个花梨木制的围棋棋盅,另有一盒小小的银针,而后排的乌木交椅则撤去了一大半。
秋盛岚面上一红,“无妨无妨,江湖参议罢了。”说罢,朝言绪表示,“言少侠请入坐。”
“沈堂主切勿妄自陋劣,”秋盛岚面带忸捏之色,“昨日介弟部下武功之高已让我与四弟骇怪万分,何况沈堂主与言少侠皆是惊才风逸之人,怎能请你二人落座于后排?”
“只怕我家小妹已经放在心上了。”秋盛岚一边笑着,一边抱拳号召,“言少侠,沈堂主。”
“沈某一贯不喜好带着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林伊人将宝剑放回剑架,反问道,“言公子仿佛也未曾在世人面前亮出过兵刃。”
林伊人沉吟道,“那佛门……”
“小扇中了申陌儿的毒。”言绪冷道,“至于那申陌儿为何会来秋逸山庄,沈堂主恐怕心知肚明。”
言绪神采一滞,面上随即浮起一抹调侃之色,“介弟部下脱手不凡,竟同时应战秋逸山庄两位英杰,可谓知难而进,鄙人自叹不如,甘拜下风。”
林伊人微微点头,排闼迈入承训阁内。
“是。”秋盛岚抿了抿唇,跨门而出。
言绪看着林伊人手中宝剑道,“鄙人仿佛从未见沈堂主用过兵器。”
“申女人?”林伊人微微扬眉。
“所谓变则通,公例达,”秋盛岚道,“故而,大哥决定采取言少侠发起,对阵法略加调剂。”
“弃、离、铿、祟、毋、殁、采、敕八门以外,再有八门……”林伊人眼中掠过一抹沉思,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仍然呈两圈围合之势,”秋盛岚道,“不过此番需求十九人。”
言绪眸光微抬,轻扫半阖窗棂,“鄙人偶然之举,沈堂主多思了。”
言绪道,“践言苑中奇门遁甲可挡雷霆万钧之袭,弃用的确可惜。”
林伊人道,“如此说来,该阵法的统统摆设皆为将敌手逼入殁门?”
空无一人的承训阁看上去格外宽广,墙面上那幅丈余宽的群峰雾霭图,现在更显气势磅薄。
“剑之一器,斩金截玉,刃如秋霜,生而为杀,若说懂,鄙人未免过分夜郎高傲。”言绪望着丈余宽的画卷道,“不过,沈堂主刚才所持之剑,搁置在安富尊荣之地太久,已空有其形,全无戾气,不过是件安排罢了。”
“言公子,”秋闪闪瞥见言绪,毫不粉饰眸中欣喜,雀跃踏入阁内,“多谢你昨日亲身调配解药,眼下我已无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