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止阳,倚岚门现任门主陆昀巡的师兄,曾以一柄外型独特的玄天剑誉满武林,晋和十三年藏匿官方,午元六年亡。”
林伊人屏息隐于槐树枝叶间,凝神细看,只见墓碑前已摆放了几碟精美的点心,碑上刻有七个大字:先父言止阳之墓。
林伊人思忖半晌,对祁境道,“你在香雪山庄守着五皇子和郡主,我去西郊坟场一趟。”
“那丫头如此鬼精灵,多数会把跟踪的人给甩了。”林伊人不满道,“子衍的暗卫如臂使指,如何我的就如此不济。”
谷小扇仿佛有些惶恐,四下张望一番,忽如飞鸟投林,掠向林伊人藏身的槐树。
林伊人眸光微动,脑中回想起师父的声音。
“又骗?”林伊人缓缓回身,微微挑眉,“你昨儿夜里在屋顶上听得倒很多啊。”
按照祁境禀报的动静来看,谷小扇和言绪都是陆昀巡的弟子。言姓并不常见,谷小扇在墓前又频频提及言绪,想必言止阳与言绪渊源颇深,但谷小扇姓谷,却为何会称言止阳为父?
林伊民气中略加策画,如此说来,言止阳藏匿于官方之时,谷小扇约莫刚出世不久,在谷小扇八岁时,言止阳离世。
正在此时,林间小道上俄然传来一阵衣袂滑过草叶的窸窣之声。
“如何又是你?”谷小扇大为惊奇,但明显更顾忌来人,是以将声音压得很低。
西郊坟场间隔香雪里约莫十几里路程,位于一座偏僻的山林中,许是年初长远的原因,山林间没有坟场的阴沉萧瑟之气,反而万木萌发,枯树生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看上去欣欣茂发,朝气盎然。
“阿爹,这点心来头可大了,是香雪山庄专门贡献给阿绪的。您也晓得香雪山庄对吧?以是说,阿绪现在很了不起呢,我感觉,他此后必然会比师父更短长……”
“倘若她又骗公子呢?”祁境问道。
祁境踌躇半晌,“公子假想殷勤,只是……”
“妙手如云又如何?只要音音和小北一闹腾,香雪山庄立即就会人仰马翻。”林伊人道,“五皇子一贯心高气傲,这几日进退之间已觉万般憋屈,他那两个暗卫动辄要杀要打的,万一弄出了性命,香雪山庄这条线我们此后就别想用了。”
“公子——”祁境神采大变,哀嚎道,“部属知错——”
谷小扇瞪眼林伊人半晌,终究狠狠闭上双眼。
林伊人眸底掠过一丝戏谑,“如何,让谷小扇跑了?”
那少女约莫十七八岁风景,一袭青色锦裙,明眸皓齿,柳叶弯眉,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姿容极其娇美。那男人与林伊人年纪相仿,一袭素白锦袍,以乌木束发,美如冠玉,眸若寒星,风韵隽爽,翩然超脱,整小我带着一种没法描述的清冷高慢之气。
“嘘——”林伊人挡下谷小扇守势,干脆顺手点了她的穴。
谷小扇嗅到林伊人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面上顿时浮起一片绯红,眸中怒意更盛。
林伊人无法道,“如果你情愿下去,我不介怀放手。”
祁境仓猝道,“香雪山庄里妙手如云,五皇子和郡主怎会有事?倒是公子外出,更需求我在摆布跟着。”
就在林伊人思忖间,谷小扇已将杂草归拢整齐,码放到一边,又从衣袖中取出一块棉帕,谨慎地擦拭着墓碑。
“公子,”祁境顿时垮了肩,跟在林伊人身后,“下次能不罚吃豆干吗?现现在我见着豆干都直想吐。”
苍翠富强的槐树林旁,谷小扇仍然穿戴那身杏黄色长裙,哈腰拔着墓碑四周的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