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扇如之前般坐到床头，握住了言绪的手。床榻之上，言绪淡淡将手指一根根抽了出来，仍然阖眸侧卧，一动不动。
“我如何晓得。”陆芊芊负气道，“若不是为了你，师兄又怎会中毒？”
申陌儿柔声道，“即便翯王如何高贵，职位也高不过太子去，以陌儿看来，太子所需不时防备的，该是五皇子才是。”
屋内寂然无声，谷小扇面上垂垂落空赤色。
言绪沉默半晌，“我晓得。”
“阿爹……”谷小扇忍了半晌，终是抹起了眼泪，“都是我，害了阿绪……”
“翯王的确毒手，可但凡是人便有缺点……”申陌儿娇媚一笑，意有所指道，“既然翯王如此在乎那谷小扇，太子还担忧甚么？”
陆芊芊走到案几旁斟了杯茶，递给言绪，“师妹方才下去给你取些粥菜，一会儿就返来。”
“师妹先下楼吧，”陆芊芊道，“我在楼上照顾师兄就好。”
谷小扇仓促道，“那如何还未醒呢？”
陆芊芊道，“师妹之前见师兄迟迟未醒，非常心焦，稍后她将粥菜奉上来，亲目睹到师兄无碍后，我便再让她下去就是了。”
“这统统，还不都是靠着他有个绝代风华的生母顾流萤。”申陌儿轻托香腮，眼眸轻转，“只不知这覃贵妃的姿容，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斑斓？”
“你现在不是没事吗？”林涧之顿了顿，语气有些放软，“我只恨这一次又让林伊人占了上风！”
“阿绪，”谷小扇微微退后半步，“是我不好，吃些粥菜吧……”
“现在已然好多了，”陆芊芊道，“昨夜沈堂主来时，师兄的景象比这还要凶恶百倍。”
言绪展开双眸，听那脚步声声如擂鼓般击在心口，面色更显惨白。
“师姐，”谷小扇忐忑道，“阿绪如何还不醒转？”
“我晓得，阿绪自幼便喜好平静。”谷小扇眉眼弯弯道，“我只坐在这屋里，毫不说话吵着他。”
“有。”陆芊芊谨慎扶起言绪，“让师妹服药真是个苦差事。”
“你当林子衍凭甚么屡获父皇欢心？”林涧之忿忿落座，“如果没有顾流萤和林伊人一起帮他运营，他哪儿来的现在这般风景？”
“如果我快些端来就好了，阿绪还能够吃两口粥菜。”谷小扇遗憾道，“从昨夜到现在，再不吃些东西，如何撑得住。”
“皇家之事，外人怎会明白。”林涧之蹙眉道，“那林伊人原是皇爷爷心尖尖上的孙辈，就连名字都是皇爷爷亲赐，寓明君、贤臣之意，其父瑜王又为钦定担当大统之人，身份职位本就分歧普通。谆国唯有帝王兄弟方可封王，可林伊人却在九岁生辰宴上，被父皇亲封为翯王，成为谆国独一的两位亲王之一，爵位远超平辈子侄，这等尊荣岂是普通皇亲国戚可比的？”
“你可知，撤除林伊人便即是除了子衍？”林涧之喟然长叹，“子衍强弓易折，轻易对于，但一向站在他身后的林伊人，倒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家伙，实在让人非常头疼。这些年来，父皇虽对林伊人的身份有些芥蒂，但看在顾流萤的面子上，并未虐待过他，而林伊人亦谨慎谨慎，从未行差踏错半步。有一个如许的敌手，我又怎能放心？”
“你如许要吵着师兄的。”陆芊芊叹了口气，“师兄如果醒来恐怕要吃些东西，不如你先去找些平淡的粥菜端来。”
林涧之点头轻叹，“姿容自是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但聪明则更胜表面一筹，若我是父皇，也定然撇下一众嫔妃，只顾着她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