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境,在这儿守着五公子。”话音未落,林伊人已然掠出门去。
呜……
吟薇阁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婢女婉云神采惨白跑进屋里,惶恐躬身道,“五皇子、王爷,郡主被伤着了。”
林伊人微微蹙眉,看向谷小扇。只见她双瞳清澈,神采间极其期许,忽觉她对九今后的凶恶亦有所发觉,不由心中一软,撩袍坐在了亭阶之上。
“你见地过我的轻功,”谷小扇道,“阿绪说,叶浮生一旦入阵,就绝无能够等闲脱身,月圆之夜那么多人围攻他,我找个空子溜走就是了。”
月色下,一个薄弱的身影蹲坐在亭阶之上,谨慎翼翼地揣摩动手中的乐器,仿佛极其不得方法,口中不知在嘟囔着甚么。
“子衍,”林伊人长叹,“你可知,月圆之夜,那乌玠令一定会表态……”
“落花。”林伊人缓缓道。
“沈东篱,”谷小扇忽而道,“你会吹埙吗?”
谷小扇放下埙,镇静道,“我若吹给阿绪听,他该当会喜好吧?”
苍茫夜空,迢迢银河,不知何时已笼着层层氤氲,千丝万缕,扑朔迷离。
回到吟薇阁,林伊人见林子衍的面色有些丢脸,便欣喜道,“太子刚才在沉芯阁内成心萧瑟你我,的确令人不悦,但他此番入庄,对你我来讲亦算是件功德。”
林伊人微微点头,“略会一些。”
“不打紧,”谷小扇顿了顿,轻声道,“阿绪给我画了图,三个圈里我在最内里……”
冷风习习,埙声幽咽,如泣如诉,清蕴绵长,半个时候后,谷小扇固然还是不明乐理,但已然吹得有些模样。
林伊人踱出屋外,墨蓝色的夜空中,斜月当头,繁星点点,藕香阁内的酒宴明显还没有散席,芩枫苑内一片沉寂。
林伊人道,“谷女人如何未去藕香阁内用晚膳?”
林伊人瞳孔骤缩,身形一僵。
林伊人如有所思地看着那道红色身影……间隔月圆之夜另有九日,为何面前这古怪精灵的小女人,对即将到来的灾害毫无感知?
林伊人无法道,“鄙人仿佛未曾承诺教习女人埙乐。”
“言公子足智多谋,看来已是成竹在胸。”林伊人道,“不知届时谷女人筹算如何满身而退?”
月夜微凉,烛火摇摆,林伊人与林子衍手谈两局后,终是担忧他病体未愈,便催着林子衍熄烛歇息。林音音一贯睡得早,也听着林伊人的安排,进屋歇下了。
林子衍惊诧,正要开口,门外忽而传来一阵鼓噪。
林涧之斜倚在坐榻之上,端着茶盏,漫不经心扫视诸人,目光只在言绪和谷小扇身上略略停了一瞬,“本太子此次前来不过是应个景,既然秋庄主已有万全之策,就依着他的体例去练练那残司阵吧。”
“落花……好美的名字,”谷小扇轻喃,自怀里摸出一方棉帕,铺在亭间石凳上,悄悄拍了拍,“坐吧。”
“我……”谷小扇游移一瞬,仰首望着林伊人道,“我想在月圆夜前吹给阿绪听,你能够教我?”
林伊人徐行上前,“埙乐一贯古朴悠远,凄楚缠绵,不料却硬生生被谷女人吹出了欢畅高兴之意。”
谷小扇看清来人是林伊人,顿时显得有些绝望,返身坐回亭阶之上,持续玩弄动手中的埙,“幼时阿绪教过我的,可厥后却健忘该如何吹了。”
林音音扒开窗子看了看,噘着嘴返回里屋,“太子哥哥进苑了。”
婉云道,“四进院里,邱毅在一旁守着。”
林音音仍然有些孩子心性,迈出沉芯阁后,便吵着要到四进院的园林中去逛逛。林伊人晓得秋逸山庄此时防备定然比昔日更加森严,在院中游赏该当无虞,便叮咛让邱毅一起跟着,也就任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