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给我吧。”林伊人起家接过萱娘手中的玉壶。
“小扇曾在沉溪岭为我挡下一刀,仅此一样便充足邀功请赏,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江湖女子,身份家世皆无可依仗之处,皇上赐婚不但恩高义厚,并且心中稀有,此事难道水到渠成之举。”林伊人道。
“一会儿,我要带她走。”言绪道。
“王爷睿智,言某不过寥寥数语,王爷就猜出了大半。”言绪安静道,“在枫清山,我与申幽桐达成买卖,只要她愿交出红珠和骨仙草服用之法救治小扇,我便会从翯王府带走骨仙草炮制的药酒交给申允芃。”
“世子有话无妨直言。”林伊民气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王爷信不信,这人间,偶然候会产生一些机遇偶合的事。”言绪淡淡道,“比方,王爷在绛雪阁被我所伤,我来到了翯王府,刚巧五皇子也来了翯王府,而现在,翯王府四周遍及了夕泠宫的人。”
“这么说,偃月国与夕泠宫缔盟了?”林伊人冷道。
祁境和辛州信不过言绪,正如同郝鹰和暖羽信不过林伊人,谆国与偃月国之间有着没法超越的鸿沟,但在谷小扇的事上,林伊人信赖言绪。
“你是说……”言绪沉吟。
不一会儿,萱娘端着一个小巧剔透的精美玉壶走入屋内,身后跟着祁境和辛州。
“有皇上赐婚,简府高低毫不敢怠慢小扇,有简景然相护,此后小扇想必能够过上她想要的日子。”林伊人仿佛没有听出言绪口中调侃之意。
“这……五皇子的面色非常丢脸,王爷还是从速去瞧瞧的好。”宗栎喏喏道。
“五皇子?”萱娘迷惑,“本日五皇子不是去夏府观礼了吗?”
“还是先给小扇喂药吧。”言绪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里屋没有扑灭火烛,一颗夜明珠放在谷小扇的枕畔,披发着幽幽清冷的光,锦帐前,言绪的背影肥胖而寥寂。
言绪看了看玉壶,外型美好,不过拳头般大小,乍一看与普通酒壶别无二致,但壶嘴却小到极致,仿佛底子没法倒出酒来。
“在枫清山,我的确成心篡夺红珠,但申幽桐在侧,我与申允芃这一战岂有得胜之理?”言绪道。
“两珠融尽,用时两载……”言绪将壶口微微朝下,一滴晶莹的玉液悄悄滴落在谷小扇惨白的唇间,“也不知她何时会醒来,待她醒来,指不定简景然早已另故意仪之人了。”
“王爷。”祁境与辛州面上皆有防备之色。
“五皇子在琅风阁里,说是让王爷去见他。”宗栎道。
“走?!”林伊人猛地回身。
“去把言公子的晚膳端出去。”林伊人说着回身朝里屋走去。
“那红珠不是你从申允芃手中夺来的?”林伊人眸中掠过精锐之色。
“晔帝听闻小扇不吝性命去救王爷,天然清楚你二人干系非比平常,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会思疑,王爷此后与简府过从甚密?”言绪道。
“夕泠宫的风使、申允芃的父亲死在王爷手中,王爷莫非忘了?”言绪意味深长看了林伊人一眼。
“小扇和吕府有亲眷干系,与小扇被皇上赐婚是两回事,前者会令外人曲解简府与翊皇子府暗中来往,而后者,不过是彰显晔帝恩德罢了。”林伊人道。
里屋内,又一滴玉液滑入谷小扇口中。
“甚么事,这般大喊小叫的?”萱娘推开门。
“赐婚?”言绪蹙眉,“你不是说,晔帝并不但愿简府与朝堂扯上干系吗?”
她的心中可曾有过他?林伊人垂眸喝酒,四肢百骸再次感到阵阵暖流,口中却半分醇香也尝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