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芸翻过雕栏，乘风而下，稳稳地落在那人身边。
此言一出，立在她身后的两个蓝带巫女顿时“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郭玉子和咏兰微微睁大了眼睛，仿佛不信赖本身听着了甚么。
她这一喝，让方才还闹哄哄的酒楼一下子温馨了下来。常芸心道不妙，她还是第一次瞥见院长脸上闪现出这般神情。
“不得对院长大人无礼！”郭玉子猛地站起，一把将银剑拔了出来。
“嗯？”常芸挑眉。
郭玉子唉声感喟了几个时候，终究沉沉地睡去，垂垂起了鼾。常芸没甚么睡意，加上被这鼾声吵得有些心烦，干脆轻手重脚地爬起来，推开门往外走去。
“容依！是吧？你是容依对吧？”那女人叫起来，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那你得感谢我。”
她语气里，是毫不掩蔽的讽刺。
常芸皱眉，不假思考：“她信我，不疑我，至心待我，到处帮我。有友如此，我为她伤人又有何不成？”
容依嘴角抽搐，神采非常的欠都雅。“冷月如，好久不见。”
又羞又急……但更多的，是怒。
暗淡的烛光下，容依脸上悬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不像笑，也不像哭，反倒是浓烈如墨滴的苦，延绵，落寞。
那人一袭白衣，长发及腰，远看如同一道鬼影子般的渗人。常芸正欲凝眸看去，却闻声那人闷闷地笑了起来。
“玉子！”容依右手微抖，一道绿光就朝郭玉子射去，“咣当”一声，郭玉子手中的长剑被打到了地上。
“我猜也是的。不是你的朋友，你又为何几次三番地那样帮她？还为了她，不吝伤人道命。”
“喝吧。”容依又说了一句。
俄然，她猛地端直身子，双目灼灼盯住常芸，语气蓦地凌厉：“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为何如此待她？”
“吓，你还记得我？”冷月如唇瓣一抖，泄出一点娇呼：“我还觉得你早把我忘了呢。”
“阿谁余沐儿，是你的朋友吧？”容依俄然开口，语气里多了一些别的情感。
郭玉子再浑厚笨拙，也不成能听不懂这话里满满的讽刺。她厉喝一声：“你们欺人太过！”，作势就要来砍杀她们。
郭玉子、咏兰和常芸都默契地不再说话，冷静往嘴里扒着饭菜，冷静地回到堆栈中，冷静地关门，进了本身的房中。
终究，笑声停了。
常芸没说话。
“来！”那人没有转过身来，而是扬了扬手里的酒壶，明显是有些醉了。
常芸拿起酒壶，对着嘴灌了一口。酒很香，也很辣，烧得她半个身材都建议颤来。
她身后的两个貌美巫女听着这话，“咯咯”地掩嘴笑出声来。
容依看也不看她一眼，而是转向了嘻嘻笑着的冷月如。很久，她冷哼一声，悠然落座，往本身的酒杯里斟了一杯酒。
冷月如瞥了一眼粗笨似熊的郭玉子，故作讶异道：“小豆芽，这就是你的好门徒啊？你别说，长得还可真俊啊。”
桌上倒着几把酒壶，地上另有些一滴不剩的酒坛子。似是发觉到了常芸的视野，容依笑笑：“人老了，想醉也醉不了了。”
夜深了。
说罢，她将那酒杯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既然你不喜好我叫你小豆芽，那，叫你跟屁虫行吧？”
那两个蓝带巫女对视一眼，一顿脚，仇恨地追了出去。
“呵，呵呵……”
容依自顾自地说着。
“容依啊容依……”她低头苦笑，“你说巧不巧，十年未见……我们，却还是仇敌。”
酒又辛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