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既过,侯府美意之邀,不成不去。
盛云沂温香软玉在怀,笑道:“喜好。”见她笑容如花,端的是倾城可贵,又抬高了嗓音道:“朕的东西天然是最好的。”
盛云沂表示他退下。
“婕妤要明白,朕向来就不是怀旧的人。”
卫清妍不甘心道:“陛下……那是陛下的外祖家啊!陛下的母妃——”
盛云沂道:“阿公归去躺一躺,我无事。”
苏回暖在山上待久了,性子较为循分守己,比来繁多的事端叫她老是忧心寿宴会出点甚么不测,不过到时候和陈桦一起躲个安逸,吃吃不要钱的糕点,还是力所能及当仁不让之事。
盛云沂握着她的左手,渐渐地划到腰间的丝带上,卫清妍埋在他的胸前不敢再动,只是闭目咬唇,心跳得极快。
付豫等候多时,见今上神采冰冷,便知卫婕妤出了事。这卫婕妤原是尚书令媛,小时候跟着女眷见过几面圣颜,今上纳妃时又跟着寥寥几位美人一同充了后宫,因端顺太后的干系,圣眷一向昌隆,本日不知如何拨了逆鳞,竟惹得今上深夜回沉香殿安息。
付豫撑起一副笑容,温言道:“陛下,本日仿佛是卫婕妤生辰,她思念陛下也是人之常情。”
剪刀已然抵入皮肉三分,卫清妍心中发憷,铺天盖地的怠倦和委曲使她疲劳在地。她细细抽泣着,泪如泉涌,指缝里流出了刺目标红。
“臣妾替陛下斟酒。”
忽地只见一缕血丝从美人的下颔缓缓滴落。卫清妍用尽尽力堵住将脱出口的尖叫,抖动手摸到了一道狭长的伤口,颊上刹时赤色全无。
本日的最后一封折子上,言官上谏:商贾参政,绝非益事,外戚祸国,自古犹然。愿陛下收贩盐权,以正法纪,以防祸事。端阳侯府势大根深,没有默许,哪个出入宦海十几年的御史敢递上这类论调?晏氏终究忍不住了。
*
卫清妍自知瞒不过,伏首哀告道:“臣妾超越,请陛下惩罚!可陛下不能……”
原清河郡王府的家奴散落各地,时隔几十年还是忠心耿耿,苏回暖用着她师父的人,略觉忸捏。总之她要抓紧一些,看能不能在七天内完成任务。
卫清妍薄薄的宫裙进了风,丝罗带飘出了身边翻开的花窗,她悄悄抬手捻起,却触到了一另只温热的手。她和顺地坐在小凳上,任本身玉雕似的柔荑被劈面倾身过来的男人握住。
他扬手将散开的外袍丢在地上,径直拜别。
陆离见他语气清恻,搜肠刮肚一阵,哑声轻唱道:“嗯……月既没,露欲晞,岁方晏,无与归……佳期能够还,微霜沾人衣……”点头晃脑,恰是在今上小时候过节逗他的场景。
卫清妍愣了愣,随即烧红了整张脸,伏在他肩上佯作咬了一口。
右院判司严稳稳地坐在他的位置上,装了假药的小黄瓶稳稳地放在炼药房的桌上,希奇古怪的南海药方稳稳地贴在她寝室的墙壁上。
宫内尽知今上作息规律,晚不过二更睡,若过了就整夜不眠。盛云沂坐在案前等着又一个长夜燃尽,陆离不放心,端着点心沉默地陪侍。
晏煕圭的意义他懂,用一个卫清妍反激他果断决计,但是这么多年,他未免也太不放心本身了。他最恨的就是食言,也从未不践诺。
“婕妤识得大抵。谁是有罪之人?”
陆离摇了点头,红色的眉梢一挑:“陛下睡不着,也需眯一会儿。”
侍女早已备好熏香热水,三支烛火在架子上跳动,清澈的月光遣散了房内的暗淡。